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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多玛城内外许多屋子、院子的墙上,都不知什么时候用不同颜色的粉笔写了画了一些奇怪的符号,有的是“520”,有的是“11”,有的是“591”,还有的比较长,写着“nizaina?”“17zou!”“laizhao5”......
这些符号似用石灰写的,擦擦可掉,大小不一,字迹各异,显然不是同一个人的笔迹。一开始大家还没注意,慢慢的发现,咦?怎么但凡是面对汗王宫的几乎每栋房子的外墙都有这些奇怪的符号,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也不知什么时候画上去的,看不懂。
程云淓和阿四扮作正经商贩的侍女和跑腿的,跟着他满城转悠。
别看土谷浑又穷又破,多码城做为都城,也就跟大晋最下等的县鄯城似的,比鄯城还不如,脏乱差,小破穷,满城的垃圾臭味、脏水横流。
然而,就这低下的生产力和稀少的劳动力,那汗王宫竟是修得非常的富丽堂皇,小布达拉宫似的,依山而建,飘散着各色的三角旗帜,而山上更远一点则修建着一个相对规模小一些,但金碧辉煌的喇嘛寺,当地人称作须尼普赞神庙,两个建筑都是高耸的粉白墙和华丽的红琉璃瓦,在高原强烈的紫外线下闪闪发光,非常耀眼。
这个多玛城的夯土城墙并不高,土谷浑的贵族、奴隶主们将自家院子依附着汗王宫和神庙傍山而建,将中心建成了一个城中城,而外边的普通民居则又破又小。尤其是神庙后墙山坡上那些所谓的“房子”,非常低矮狭小,也就是一个一个的洞穴的感觉,看得程云淓密集恐惧症犯了,起一身鸡皮疙瘩。
程云淓他们一路溜达着看着地形,何阿四认真地记在心里,仔细地盘算着撤退道路。他们一路走一路有士兵来盘查,这几天多玛城里进了各部落的头人、奴隶主,也进来了不少商贩和牲畜贩子,更有好多虔诚的信徒,在泥巴里一路磕着长头,一步一步地往神庙那边挪,各色人等确实不少。
汗王宫前有一个抬起略高的广场,许多土谷浑的士兵和奴仆们正在搭着台子,估计便是到时候婚礼的地方了。
那正经商贩还是非常紧张,他也不会武功,不敢参与进去,却又因为家小都在鄯城,不得不站在小分队这一边,战战兢兢,兢兢业业,只求小分队顺利找到大将军,安全回去鄯城,他能为家里的孩子谋个出身。
他又找了关系,拿了夫人提供的一瓶珍贵的玫瑰海盐和一瓶极其珍贵的胡椒,将离广场特别近的一家人家的靠街边的小楼给包了下来。那小楼也就楼上一间,楼下两间,原本是那家人家的一个仓库,收拾出来给原来的贵族或者有的钱的信徒前来朝拜时候住宿的,收拾得那个脏乱差,程云淓一进去便臭一跟头。
唯一的好处便是面向广场有个大窗子,且门是开在内院的,进去之后悄悄地便能撤退到另外的街上。
程云淓穿着仆人的衣服,依旧用阴影粉涂黑了脸和手,把自己化得丑丑的,郁闷地坐在大窗子后看着广场上搭起来的台子,觉得自己可没用了,什么都帮不上,完全没有武力值,简直是个累赘。
她习惯了自己靠自己,习惯了掌控自己的工作和生活,如今面对现在这个突发的局面,很可能要用武力值论输赢,她这三脚猫都没有的功夫和本事......
该怎么才能找到秦征呢?秦征他在不在多玛城呢?明日便是婚礼了,他这个时候来多玛城,是要搞事情,搞事情,还是要搞事情呢?
真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第二日便是土谷浑汗王嫁女的日子,多玛城从头天开始便戒严封城,一家一家地盘查登记。程云淓她们所住的地方自然也是被盘查和登记过了,还好正经商贩曾经在多玛城做过生意,在土谷浑士兵中有认识的人,身上揣的也是官方发的腰牌,两个“奴仆”也老实听话得很,又给领头的士兵塞了一包冰糖,才算套上了近乎,给发了一个明日可以到广场上观看婚礼的腰牌。
第二日一早还未天亮,广场上便被土谷浑和吐蕃的士兵们占满了,各个部落的贵族、头人、奴隶主们也带着人按照吩咐在广场边站好。
平民百姓到场的不算多,没点阶级的是不允许在贵族、头人面前露面的。
正经商贩也没去,他的腰牌给了扮成吐蕃贵族小伙子、戴了大皮帽遮住面庞的程云淓,何阿四腰间挎了弯道跟在身后。
“你不去也好。”程云淓看出他假装镇定的面孔下,腿都是抖的,给他了一堆撕掉包装的巴黎水玻璃瓶和一个火折子,教他怎么拧玻璃瓶盖,“这里面是酒精和汽油,这一条是撕开的帕子做的引线。若咱们出了危险,你边拧开瓶盖,拉出引线,点了火,将瓶子朝人多的地方扔。墙上、地上都可以,只要摔碎了,便是一片的火,杀伤力便极大。”
程云淓一边教,一边鄙夷自己,堂堂一个当老师的,居然教人家做燃烧瓶。
正经商贩赶紧点头,连连称是。
程云淓也给何阿四的衣服兜里塞了两瓶燃烧瓶,再三叮嘱可别浇到自家身上了,也别往无辜平民身上丢,这才又不安地在心中告了罪,带着何阿四下楼去了广场。
她们到达的时候,广场中已经挤满了人,神庙的大喇嘛披着红色的袈裟,在士兵的护送下,带着许多的红衣喇嘛,身后跟着虔诚的信徒,正念着经文,从神庙往下走着。
开路的喇嘛们吹着几排的长号,呜呜震耳,低音颤颤,长吟不止。
广场上立刻跪倒一片,包括站岗的士兵们,也都迅速地趴了下来。
程云淓赶紧也带着何阿四趴到了连夜铺好的大旃檀上,眼睛瞟着旁边人的样子,有样学样地磕头祈祷。
正趴地不起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后有什么人捅了自己后腰一下。
程云淓吓了一跳,回头看,却没人。都是虔诚地趴在地上的土谷浑、吐蕃人。
回正身子的时候,她又吓了一大跳:手边上竟然出现了一只小弓弩!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