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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博拉•海耶斯今天心情很好,阳光明媚的秋日里,她在自家庄园的猎场收获颇丰,还独自享用了下午茶,甜点里有南方最新进贡的樱桃馅饼和莓干曲奇,红茶中的奶油十分新鲜。
远离了都城中的喧嚣车马和嘈杂人群,黛博拉十分享受如此平静的一天,这对她而言是不可多得的闲适日子。
虽然海耶斯家族在王国的影响力已大不如前,赫尔曼伯爵也没有留下能够继承爵位的儿子,但作为伯爵唯一的女儿,黛博拉有着一腔不输男性的壮志。
凭借父亲残留的权势,她平日里不怠结交朋友,在贵族圈子里拓展人脉,混迹于上流酒会等社交场合,过着虚伪、忙碌而空洞乏味的日子……辉煌公爵的女儿有着“女公爵”的美称,但黛博拉对这种虚假的奉承不以为然。
在奥德利克的法典中,女性不能世袭父辈的爵位。如果阿切尔•布雷兹没有那位能够继承爵位的弟弟,她所享受的盛名不过是无根之萍,终究会随着辉煌公爵的老去而消逝。
黛博拉不能容忍海耶斯家族成为一具远离权力中心的空壳,她需要力量来保住家族的贵族地位,而这不是靠社交能够达成的目标。
“保守派……偏偏是保守派。”黛博拉自嘲地笑了笑,她透过镂花玻璃窗看向庄园边的林海,心中埋藏极深的念头蠢蠢欲动。
“我需要一个机会……在那之前,需要一名骑士。”
黛博拉今年已经三十岁却还未结婚,也没有册封骑士侯,这放在贵族圈中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正当这位大龄单身女贵族忧心忡忡地思考着何去何从之时,一个骑马的身影出现在平原尽头,火急火燎地赶往海耶斯家的庄园。黛博拉的目力很好,她清楚地看见骑士的软甲上印着自家的族徽。
“都城里发生什么事了吗?”黛博拉自言自语地说,她放下茶杯,吩咐女仆将茶具收走后,也不换衣服,仅穿着猎装便走到楼下等候。
两名男仆打开大厅的门,然后分侍左右,来访的骑士快步走进来,靴子上沾着新鲜的泥土。
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平凡的“奥德利克”脸:柔和的面部线条,浅灰色的眼珠和棕色的短发。
“日安,海耶斯大人。”男人单膝跪在地毯前,将头盔抱在胸口。
“卢修斯?你应该留在城里监督庆典的情况才对。”黛博拉坐在沙发上,眼睛里透露出询问的意味。
被称作卢修斯的男人低下头,回答说:“大人,庆典的准备一切如常,不出意外将在冬至日的前三天完成,我有另一件事情想要禀报。”
黛博拉点点头,说:“什么事?”
“今天下午,我听说王都治安团在红枫公园里发现了一架烧焦的马车,灰烬里还埋着一具烧坏的尸体,已经看不清死者原本的面目。这本是一起普通的治安事件,但我打听细节之后,发现一些不寻常的问题。”
黛博拉挑了挑眉毛,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卢修斯说:“在马车的残骸里,治安团发现了疑似族徽的焦烂碎片,他们怀疑尸体的身份是某位贵族,因此案件必须得到更高的重视。”
“在斯洛姆焚毁贵族的马车甚至杀害贵族吗?事关上流社会的颜面,这可不是小事情。”黛博拉沉吟了一会儿,说,“即便如此,这件事也不必特地通报与我,难道说你还发现了什么吗?”
“是的,大人,这并不难查……我打听到此事的始作俑者也许是城北的黑帮。”卢修斯说,“最早的痕迹可以追溯到昨天,当时在城北的一家妓院里发生了命案。”
卢修斯停顿了一会儿,回忆说:“事情的起因是,一名外乡人为了一个妓*女打死了‘食人魔基夫’的儿子,然后带着那名妓*女逃走了。为了给儿子报仇,基夫派遣手下追杀他们,但似乎只抓到了那名妓*女……直到今天下午,有人看见基夫的手下进入了枫树林。”
“食人魔基夫?”黛博拉没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
“他在斯洛姆颇有名气,体格庞大,自称有食人魔血统。”卢修斯解释说,“他聚集了一些打手,是城北地下世界中最大的一股势力。”
黛博拉眯起了眼睛,她开始体会到卢修斯所说的“不寻常”是什么意思……从表面上看,整件事情都没有太过值得注意的地方,但如果留意细节,就能读取一些微妙的信息。
如果仅仅是仇杀,为什么要牵扯到与此无关的贵族?若是牵连了贵族,为什么现场只有一具尸体?
黛博拉的心中已经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但她还需要加以确认。
“治安团怎样处理这件事?”
卢修斯回答说:“他们声称还没有线索,打算进入长期调查。”
卢修斯的话音刚落,黛博拉便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就像在密林间发现了猎物踪迹的猎人,她对自己的猜测有了更大的把握。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王都城北的地下势力似乎与那位‘毒蛇’侯爵有些瓜葛。”黛博拉将一缕发梢绕在食指尖,就像一个得意洋洋的小女孩,但她很快就停下了这个动作,“就连远在郊外的我都能得知食人魔的嫌疑,治安团却一筹莫展……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食人魔在掩饰什么,而治安团默许了他们的行为。”
卢修斯静静听着黛博拉的话,一声不吭地跪在原处。
“走吧,卢修斯。”黛博拉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对于抢夺别人的猎物这种事情,我可没有丝毫顾忌——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惊喜呢?”
当李维斯从昏迷中苏醒时,发现自己正身处暗室。他感到双臂很沉重,电击带来的酥麻感还未褪去,手腕上又多了一副锈迹斑斑的镣铐,铐子上拴着粗大的铁链,与墙壁连通。
简单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他以外,被囚禁在暗室里的还有两人:阿尔瓦•斯图尔特,以及给他们俩带来麻烦的罪魁祸首。
囚室除去大门外还有三面墙,每面墙上都嵌有一对镣铐,正好他们三人一人一副。李维斯是三人中最晚醒来的,从阿尔瓦颓丧的神情中可以猜测他已经挣扎了一番……得益于马车里那条失控的蛇形闪电咒语,阿尔瓦的嘴里塞着一块脏兮兮的抹布,就算是资深魔法师也没可能念出魔咒。
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靠在墙上,李维斯将目光投向马车劫持者,那家伙的眼神仍旧十分危险,只是多了一丝绝望的意味。由于大家都被镣铐束缚,李维斯无视了那家伙的眼神威胁,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将其打量了一个遍。
正当对方快要发飙的时候,李维斯终于收敛目光,开口说:“我是李维斯•戴维,你叫什么名字?”
那家伙沉默了几秒钟,回答说:“西泽尔。”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不清楚。”
说完,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而阿尔瓦不能说话,只能用目光在两人间转来转去。
李维斯注意到西泽尔的身上比之前多了几处新伤,但没有流太多血,似乎得到了有限的治疗。从年纪上看,对方与自己相仿,也许更大,脸上有着一股不服输的英气。
西泽尔盯着李维斯,眼神闪烁,似乎在犹豫什么,而李维斯默默用食指敲动着膝盖,看上去没有搭话的意图。
最终还是西泽尔率先打破了沉默:“抱歉。”
李维斯没有开口,脸上保持着平静的表情。
西泽尔咬咬牙,继续说:“将你们牵扯进来,我感到很抱歉,这件事本与你们无关。”
李维斯仍然没有反应,这使西泽尔有些许的尴尬,咬着抹布的阿尔瓦也向李维斯投来奇怪的眼神。
西泽尔也不是善于交流的性格,他转过头,说:“等他们杀了我之后,应该就会放你们走……你们是贵族。”
“不,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听见李维斯的声音,西泽尔诧异地看向他。
李维斯盘腿坐在地上,背靠墙壁,微微仰起头看向囚室里唯一的小窗,缓缓说:“他们的箭涂了毒,毒汁溶于血液后呈暗紫色,气味混杂着青草芳香和鱼腥味,这种毒产自西北,在佩利侯爵的封地上有流传,因此那名侯爵有着‘毒蛇’的别称。”
西泽尔不明白李维斯的意思,他原本以为对方不愿多话,没料到现在却给他上起了课。
“斯洛姆城的地下世界有一个自称‘食人魔’的黑帮老大,活跃在城北一带,传闻他的靠山是一位大人物,而那位大人物极有可能就是佩利侯爵。”李维斯说,“有胆量在城北绑架贵族,使用的武器涂着西北专供的蛇毒……足以推断他们的身份,是食人魔的手下,没错吧?”
西泽尔错愕地看着李维斯,他对佩利侯爵的事情一无所知,但他知道追杀自己的人的确是食人魔基夫。
“从你的话中,我可以理解为他们在追杀你,理由是什么?”李维斯没有等待西泽尔的回应,继续问。
虽然西泽尔不是有问必答的个性,但李维斯的分析听上去十分可信,只是缺乏一些关键信息作为线索,西泽尔忍不住说出了实情:“为了救一个女人,我杀了食人魔的儿子。”
“你有什么背景吗?”
西泽尔一怔,神情黯淡,回答说:“我只是个小人物,三天前第一次来到王都。”
李维斯说:“你遗漏了一些事。”
“我不明白。”西泽尔说,“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