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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零连连呸了好久,觉得口中仍是巨臭,开口大骂,“奶奶的,你个龟儿子,这究竟是啥,怎么这么臭?”曾歌脸上止不住地笑意,说,“别生气别生气,开个玩笑嘛,这气味是臭了点,不过没毒,可放心吸入。”
白零一脸鄙夷,挥散臭气后,抓起那蛤蟆一看,却发现这不是个活物,而是由金属,木块和麻布等材料制作成的一个假蛤蟆。
白零大为好奇,问曾歌,“这是什么玩意儿,还能自个儿动呢?”曾歌摇了摇手,只见他手上系着几根极为纤细的丝线,线的一头连在了假蛤蟆上。
曾歌说道,“这可是靠我用丝线操纵的蛤蟆,它在我手上比真蛤蟆还灵活呢,而且它内里藏有机关,上了发条,启动机关后它也能自行动作,此乃我们千机部宗的机关之一,好不好玩?”
“有趣有趣。”白零拿着这假蛤蟆左右翻看,啧啧称奇。
曾歌继续说道,“我们部宗平时会演练如何操作各种机关。倘若这蛤蟆没人摆弄,那不过就是个木头玩具罢了。”
白零想道,“如此说来,那天我见到的风筝也是有机关的咯?”曾歌笑道,“不错,那种风筝会被用来传递信号,运送小型物资等,功能可是大大的。”
“听着有点意思,可为什么风筝和今天这个机关都是蛤蟆形状的呢,你的癖好可真独特啊。”白零眼光微睁,嘴角露出一丝轻笑。
曾歌尴尬一笑,说道,“和癖好毫无关系。蟾蜍风筝是因为好模样的都给师兄弟们先挑走了,这机关蛤蟆却是为了方便行动,特意制作而成的。”
曾歌拿起机关蛤蟆,指着它的各个部位介绍道,“蛤蟆身形扁平,四肢强壮有力,易于操作,可在许多人畜不及的地方协助做事,功能那是超级强大。”
白零听得兴致大起,两眼放光。曾歌见白零模样兴奋,内心十分得意,道,“不过部宗的授业也就仅限于此了,可我曾歌岂是一般样人,这蛤蟆的喷气机关就是我个人改造的杰作,刚才只是给你闻闻臭气,如果遇到敌人,那我就在蛤蟆嘴里塞点毒气,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小蛤蟆,大味道。”
白零恍然大悟,感叹道,“连假蛤蟆竟然可以成为一件御敌利器,真让我大开眼界。”当下都隐隐有点后悔没选择加入千机部宗了。
曾歌拿过蛤蟆,神秘地说道,“其实我这儿还有其他新奇百怪的好玩意儿呢,待后面有机会再给你看。今晚叫你过来,除了露一手小蛤蟆外,本有两个宝贝想送你,可其中之一在近日被偷了,真的气煞我也。”
白零见他极为生气,便出声安慰,“不打紧,咱兄弟间还谈什么送不送的。”
曾歌依然有些忿忿道,“我定会把东西找回来,到时候给你个惊喜。眼下就只剩这个了,你先拿去。”说着,掏出了一件事物交到白零手上。
白零接过一看,是一副露指手套,掌一侧带着一个微小的机括。白零不解,“这是做什么用的?”曾歌说道,“你按下手套机括试试。”
白零戴上手套,拇指一扣,掌心似有小机关转动,竟有风徐徐出来。曾歌哈哈大笑,“好玩吧,这个东西是用来打御神牌的利器,我本不想送你,思虑了好久想想还是不能太欺负你了,所以就忍痛割爱给你了吧。”
白零瞪了他一眼,说道,“瞎吹个什么劲,也没见你便能稳赢我了。”
曾歌不予相辩,指着手套说道,“手套上的机括共有五档,调到最大一档那可就真是一股劲风了,到了打牌时,随意调节风力,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白零两下一拨,还真是如此,遂捶了曾歌一拳,道“你小子当初是不是就靠这玩意儿赢我的?”
曾歌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这御风手套明显是千机部宗才发明得出来的,我之前哪儿有这玩意啊。”
白零哼了一声,逼问道,“那我之前和你打牌时,总觉得你手刮出的风有些异常,既然不是手套之能,那定然就是用了内功了。”
曾歌打了个哈哈,抵赖道,“哈......哈,哪儿有呢,你莫冤枉了好人啊。”
白零鼻中又哼一声,说道,“之前我不会武功,和你打牌时自然毫无察觉。现在在千机门中摸爬滚打这么许久,要再看不出来,我岂不是瞎了。”
话到这份上,曾歌见再也瞒不住,老脸一红,点点头算是认了。
白零心想难怪一直觉得这小子有点身手呢,于是心安理得的收下这副手套,不再与曾得浪客气。
白零得了宝贝心中泛起瘙痒,朝曾歌邪笑道,“曾得浪兄弟,要不咱找个地儿试试我的新装备?”曾歌伸手与白零勾肩搭背,吆喝道,“走!一刻都等不了啦。”
二人一番的孩童心性,一路小跑去曾歌屋中打牌,一夜酣战,痛快过瘾。
次日早间,白零换上一身崭新的千机门弟子服,拜别郭先生和葛叔,与曾歌前往千机门入口处汇合,准备出发前往军商总会。却见王大川、马小帅、虞可芹、江克炅、陈绝飞以及另外三名同门弟子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师兄弟们是到齐了,不过宗主和掌门都未前来。曾歌心下不快,唠叨道,“好歹是赶赴五年一次的大事件,怎么就没一个半个师长来为我们践行呢。”
陈绝飞回道,“各部宗宗主和段掌门平日事务繁忙,况且此次下山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锻炼一下我们年轻一辈,不来送行也属正常,曾师弟勿要多虑。”
曾歌两手一摊,表示无奈的接受了。白零知道这家伙的脾气,心里一有不爽是肯定要发发牢骚的,早就见怪不怪了。
师兄弟们整顿停当,便一同下山而去。一行十人浩浩荡荡穿过鲁阳市镇,一路向北往崇湖关行去。
这群人皆是二十岁不到的少年男女,路上叽叽喳喳欢快不已。陈绝飞作为大师兄,年纪最大,且性格稳重,武艺高强,自然就成了这群人的领头人。
众人沿着官道行去,越是往北,人烟反而逐渐多了起来。崇湖关距离秦赵边境不远,在非战时是两国百姓极为重要的贸易盛地,也是赵国鲁阳地区最重要的商业中心。然而一旦打仗,此地又变为了兵家必争之地。数年前赵军大败秦军,夺得了崇湖关及其以北数百里的良土,使秦国嚣张气焰得以压制。众人此去崇湖关,路程需三日,时间相对充裕,所以行的并不着急。
众弟子行了两日,来到一处岔路口,见路边有一歇脚茶馆。曾歌平日很是照顾王大川这几个师弟妹,见他们神色劳顿,便大声嚷嚷着要进茶馆喝碗茶水。
虞可芹颇为懂事,见天色姣好,说道,“曾大哥,我不渴,现在日头尚早,不如我们再赶些路程,可以早些到得崇湖关上。”曾歌不依,说道,“虞师妹,你看你都走得脸色泛白了,还说不累。再说我也不全为了你,你看大川,小帅,他俩也都累的站不稳啦,走走走,咱们进去歇歇脚。”
江克炅一直瞧白零一行人不太顺眼,呛声说道,“某些人咋这么会来事儿呢,一会儿喊累,一会儿喊渴,要是真耽误了参加总会,到时候怕是哭都来不及。”
曾歌听江克炅出言讽刺,当即就想发作。白零赶紧拦住,说道,“时间确实还早,喝会儿茶耽搁不了太久,而且休息过后,走起来必然更有劲儿。你说呢,陈师兄?”白零机灵,把问题抛给了陈绝飞。
陈绝飞附和道,“白师弟高见,江师弟,我们不妨一起歇息一下。”江克炅对陈师兄是一点办法没有,当下只能跟着进了小店。
一行人进得茶馆,客人们见来了一群千机门弟子,赶紧腾出了几张空桌。江克炅嘿了一声,“咱们门派的牌子还是响亮,大家对咱们都是毕恭毕敬的呀。”
陈绝飞说道,“千机门门人众多,遍布又广,门中人经常在外行侠仗义,因此在百姓中还是很有威名的。”
少年们纷纷找地儿坐下,喝茶聊天甚是欢快,瞬间便把旅途的劳顿抛之脑后了。
离众人座位不远有一老妇人,佝偻腰背,皱纹满脸,披着红色纱衣,手中持着一柄布幡,上书:“卜天命,明生死,择姻缘,知富贵”一十二个大字,估摸着是一个算命的。这老婆婆见到白零等人,便慢慢靠了过来。
马小帅招呼道,“这位婆婆,能否帮我算个卦吗?”老婆婆见他招呼,说道,“这位小哥,想算什么?”马小帅说道,“我离开家乡数年,对父母甚是挂念,想让婆婆帮忙算算我父母亲身体是否安好。”婆婆咧开嘴说道,“小哥真是孝顺,那便请你赐个字如何?”马小帅想了想,便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黔”字,说道,“我家乡偏远,乃在黔地,故书一黔字,望婆婆赐教。”
婆婆端详片刻,和马小帅说道,“这位小哥,婆婆有解,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啊。”马小帅一听,有些急切,赶紧递过两枚铜钱,说道,“婆婆但说无妨。”
婆婆说道,“黔地民风古朴彪悍,当地少数民族喜着黑衣。小兄弟所测之字为黔,其字左黑右今,意为黔地至今风水照旧,民众一如过往,安居乐业,你的父母自是顺调安康。”马小帅听了很高兴。但这婆婆却突然说道,“可是这黔字于小兄弟你就颇为不妙了,旅行之路恐怕并非坦途,尤其到得黑夜,当多加小心啊。”众人听了均心里一咯噔。
江克炅说道,“这位婆婆怎地说话如此不吉利,我们此行北去乃有要务在身,勿要触人霉头。”婆婆嘿嘿笑道,“少侠说的是,不如这位少侠也来算算运势?”江克炅眼睛一转,说了嘴,“那好,不过小爷一向鸿运当头,测运势就免了。你就给算......算算姻缘吧,小爷名为克炅,你就测名中的这个‘炅’字吧。”说完边写下此字边瞥了两眼陈绝飞,见其并无异状。
那婆婆一听要测姻缘,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随即消失不见,沉吟一会儿,说道,“这位小兄弟想测姻缘,却偏偏拿了自己名中的‘炅’字......”
江克炅得意说道,“怎么着,是不是红红火火的意思?”
婆婆意味深长地说道,“名中同命中,炅字上日下火,意思是你这辈子情感都犹如在日晒火烤般煎熬,恐怕感情之路颇为坎坷,要想娶到心仪的姑娘,怕是难上加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