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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道路似这原野,仍充满了坎坷,永远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在众人逃跑时,原本一切顺利,谁知水沟里竟窜出的一条火链蛇,跟装了导航一般游到营房里,将被打昏后绑在椅子上的排长给咬醒,此后便一环扣一环,导致了血腥的杀戮。

或许,天意如此吧!

石柱胸口被子弹打中后,疼得他哇哇直叫,但随后,他隐隐感觉子弹并没有钻到身体里,于是他朝胸口摸了摸,一瞧,那颗子弹竟不偏不倚,刚好被挂在脖子上的玉坠给挡住了。石柱万般庆幸,拿起玉坠亲了又亲。

这个时候,罗二荠已经上了岸,他虽没念过几天书,游泳技术却是一流,即便是如此糟糕的水况,他还是第一个爬上了岸。他听到石柱的喊声后,便回过头拉了一把,而后两人一起开跑。刚跑出没多远,谁料对岸又是一阵扫射,这次石柱没那么幸运了,一颗子弹擦着他左边大腿外侧而过,伤口颇深。一个踏空,他便跌到了草地上,罗二荠也跟着一起趴倒在地。

等沟对岸的枪声终于停下后,石柱踉踉跄跄爬了起来,可久久未见罗二荠动弹。

石柱一瘸一拐地走到罗二荠跟前,轻轻晃了晃,他的手不经意间摸到了罗二荠的后背,抬起一看竟沾满了血。石柱立马知道罗二荠也中枪了,便将其扶起,轻晃着说道:“你怎么样了?快醒醒!”

过了一小会,方只听见罗二荠用细弱的声音说:“柱子,我恐怕是捱不过去了!你快走,不能全死在这里!”他又往衣服里掏了掏,“这个,带给我媳妇!”石柱接过几块钢洋后,又听见罗二荠说:“我家仨小孩,就拜托你帮忙照顾......”

还没等石柱说话,罗二荠的手便垂了下去。终于,石柱的眼泪掉了下来,他想把罗二荠一起背走,无奈自己腿受了伤,实在拖不动。

这时对岸传来一个声音:“你们几个,到小沟那边看看情况!”

石柱晓得,倘若再不走,恐怕连自己也走不了了,他只好忍痛丢下罗二荠,径直往东而去。

在营地这边,经过一番仔细搜索和核查,手下人向李营长报告:打死二十一人、重伤六人,还有一人下落不明,疑为逃脱。

听完情况,李营长大骂道:“妈的!赶紧给我追,一个都不许跑!跑了一个,拿你们是问!”

此刻天还没有亮,排长随即带着两把冲锋枪、三杆步枪,牵着营里的狼狗黑风到了小沟对岸,用手电筒四处仔细照了照,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排长,这里发现血迹!”不一会,就有人向他报告。

排长过去看了看,用手摸了摸血迹,说道:“看样伤得不轻,个把钟头,估计他也跑不了多远。我们追,沿途注意观察!”随即,五个人和一条狼狗便朝东边追去。

石柱逃离了兵营后,对外面的地方很是陌生,但他知道,只要一直往东走,过了沐河,就安全了。因此,他不敢停留,抬头跟着星星的指引,拖着受伤的腿,忍着剧痛,一瘸一拐一路往东小跑。

也不知跑了有多远,石柱感觉实在太累,加之失血不少,整个人头重脚轻,看东西都有些模模糊糊,急需休息。他往前面张望一番,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旱沟上有一个稻草搭建的草棚,甚是陈旧,像是以前有人在此看瓜田所留下的。

石柱顾不得这许多了,钻到草棚里先歇息片刻再说,没成想,眼睛刚一闭,就睡着了。

这时,罗二荠、卫五四、司空本、胥江枫、卞关行、傅大牛、徐世欢,还有村里八个人及其他十二个人皆来到了石柱跟前,昔日的画面也一一重现。然而画风突然一转,所有人都变得浑身是血,目光呆滞,如僵尸一般围在他的周围,伸出血手不停地拽他的头发和衣服,仿佛带着万般怨恨。

“说好了一块堆走的,你为什么丢下我们,一个人走了?”罗二荠不停地在他耳边嘀咕着。恍恍惚惚中,石柱仿佛又听到有人在对他说:“柱子,天都要亮了,你怎么还不起来的?”

听这么一说,石柱拼命地睁开了眼,原来是自己奶奶正在跟前喊他,媳妇季思恩怀里抱着小孩,和石烁也站在旁边乐呵呵地看着他。金毛则在一旁冲着他“汪汪汪”直叫唤,声音越来越大,仿佛也要将他叫醒一般。

这时,周围亮光渐现,石柱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梦。但有一点是真的,他分明听到不远处确实有狗在汪汪乱叫,声音越来越近。

石柱循着声音,透过草棚的草帘门缝朝外头瞧了瞧,在晨曦之下,他看见排长带着几个人已经追到了这里,汪汪叫唤的正是黑风。

此刻排长和几个手下正端着枪,一步一步慢慢往草棚这边走来。石柱知道,若从草帘门出去,必定会被排长抓住,但草棚的底面是用几根粗木棍搭建的,他扒不开,于是只好试着在草棚的背面扒开一个缝隙跑出去。可一切皆是徒劳,看似陈旧的稻草依然纹丝不动。石柱无奈,但他绝不会坐以待毙,悄悄地躲在草帘后面,打算搏一把。

等排长带着几个人围到了草棚跟前时,黑风却不叫唤了,而是挣着狗链走到路边,向地上嗅了嗅,随后便朝着前面不远处的村庄方向狂叫起来,好似在说前面有情况。

“排长,前面有血迹!”牵着黑风的士兵向排长报告。

排长到近前看了看,又抬起头朝前面村子瞧了瞧,便收起了手枪,说道:“看样子是跑到前面村子里了,走,追!”

看到追来的几个人走远了,石柱悬在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了下去。他心里在想,平日里没有白疼黑风它们-作为计划的一部分,一到军营时,石柱几人便有意识地经常跟军犬接触,不时逗它们玩,给它们喂些吃的,为的就是哪天晚上逃走时,那些军犬能听出是他们的声音而不狂叫示警。

没想到,黑风在这里竟“帮”了自己一把!

石柱钻出草棚,赶紧一瘸一拐地往着沭河方向走去,不一会,终于走到了沭河边。

排长沿着地上的血迹,带人朝村子方向继续追去,快到村口时果然看到前面有一个人。他们便端起枪追了上去,等近前一看,却是位大叔,身上背着弓箭,手里拎着东西,并非自己要追的人,排长便问道:“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人从这经过?”

那大叔见几个军爷气势汹汹,便点头哈腰地说:“长官,俺一路上没看到有人从这里经过!”

“那这一路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噢,长官,你说的是这个吧?”那大叔将手里的东西拎高一些,“这是俺乘天没亮,在几里外的小树林里打的两只山鸡,路上的血是从这两个玩意身上滴下来的!”

排长仔细一瞧,果然是真的,而后他眼珠一转,不禁喊道:“不好,快回头追!”等他们再来到草棚进去检查时,看到杂乱的稻草上果真有一摊血,看上去人走了才没多久。排长又看了看路旁被踩踏的草痕,断定石柱是朝沭河方向跑去了,便迅速朝东边继续追过去。

石柱走到沭河边时,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露出了头,照得四周亮堂堂的,不时有飞鸟从河面上划过。若在平日,真想停下好好欣赏下这一美景,但此刻已如箭在弦,无暇他顾。石柱望着宽阔的河面,目之所及并没有早起的渔民划着渔船、唱着渔歌经过,再回头望去,排长已经带人远远追了过来,黑风的叫声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时候石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跳下沭河,自己游过去。

河水很冷,伤口很疼,但是为了活命,石柱只能咬紧牙关,拼命往对岸游去。等排长他们追到沭河边时,他已经游到了河中央。

逆着阳光,排长只看到远处河面上有一个黑点在随波荡漾,他便抄起了冲锋枪,“哒哒哒”一阵乱射,惊得远近的水鸟四散飞去。石柱见状,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只听见子弹在耳边“啾啾”作响,但这次没有伤到他分毫。

排长见石柱已经游远,打再多子弹也是徒劳,自己又断然不会跟着游过去,便对手底下人说道:“弟兄们,回去后都知道怎么说了吧?”

“排长,放心吧!我们追到沭河边,乱枪把他打死了,不过河流湍急,不知把尸首冲到哪去了!”

就这样,排长带着人悻悻而回。石柱总算捡了一条命,待上岸后,他累得瘫倒在地。望着湛蓝湛蓝的天空与那片片浮云,石柱不敢相信,二十几个人就这样没了,刚刚他还跟他们在一起。他也说不出来二十八个人只逃出自己一人,到底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排长回到兵营时,只见李营长正将受重伤未死的六人绑在操场上示众,而卫五四也在其中。消息传到旅长王洪九耳朵后,他可来劲了,亲自带人去了独立营。

卫五四见王洪九来了,大骂道:“狗日的王洪九,落到你手里,要杀就杀,要剐就剐!老子死了,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王洪九倒挺镇定,哈气连天、不慌不忙地说:“我王洪九就是阎王老爷,死在老子手里的人何止千万,你们算个球,老子还怕你们这几个小鬼来找我?!念在你们曾是老子的部下,给你们留个全尸。”

说罢,王洪九大手一挥,竟命人将这六个人全活埋了。可惜、可怜、可恨!

石柱自然不晓得这一切的一切,即便晓得了,他此刻又能如何?等他撕下一块布条将大腿包扎一番后,便伸手去掏口袋里的压缩饼干,只可惜基本泡烂了,只能勉强吃上几口。但幸运的是,他在不远处的河岸边看到了几株高瓜,虽没有完全长大,也足以让他美美地吃上一天。

鬼门关算是跨过去了,但石柱仍不敢掉以轻心。吃饱之后,他便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

他也曾想过,等逃出来后和众人一起投奔解放军,为老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而战。但现在他有些犹豫,回家的念头一直萦绕在他的心里,尤其是知道媳妇给自己生了个儿子,倘若自己再有个三长两短,不知道他们如何撑下去。

思来想去,石柱最终决定,先回家。

好在时近中秋,田野中不乏各种吃的-蒲瓤子、高瓜、大瓢瓢、喇叭蛋子、端端、野菜、野果子,还可以到地里偷些嫩棒子,刨点小山芋。实在不行,就到人家讨口饭吃。

当下最要紧的,是这腿伤如何是好。循着淡淡的记忆,石柱努力回想着幼年时爷爷讲的一些可以外敷治疗蛇咬伤及伤口溃烂的草药。他先找些四叶草和拉拉藤,捏碎了敷在伤口上,随后在路上,他竟发现了一点黄瓜草和矮地菜。

这一天,石柱走到了一个叫石梁河的地方,那里大小河流纵横,水草肥美,周围是成片的柴莨地,里面鸟声鼎沸,一看就知道有诸多野味。

走了五天多,吃了五天“斋饭”,石柱看到这一幕,顿时荤瘾就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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