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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不开步,路却永远都铺在脚下。
“李树康?李筱艾的父亲是凶手?他不是遭遇意外车辆不慎坠桥身亡的么?”听了钟石的话我之前想问的问题一个都想不起来,却又多了无数个疑问。
“是的,当时尸体检测的时候血液内酒精严重超标,貌似表面看起来像是醉驾导致的一起意外车祸。然而…”钟石顿了顿,“事情好像并不是我们当初想象的那个样子。这起意外是一场预谋已久的自杀与谋杀,而且为了掩人耳目酒并不是开车前喝的,而是一边喝一边开,我们在李树康的最后一程沿途经过路段旁找到了被摔碎的酒瓶。”
边握着方向盘,边拿着酒瓶给自己灌酒,他在人生的最后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为什么这么干?还有之前意外死亡的艾康集团各高管也都是自杀?怎么可能。”我深深质疑这种推论,就算李树康在酒后敢这么做我还是相信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胆量去自杀的。
钟石扭头从桌案上抽出一叠卷宗,“这一切都是李树康做的,他谋杀了其余数人后想试图掩盖一切,他知道盖不住,总有一天案子会被破,所以早已计划将公司内重要文件连同大楼内的秘密实验室一同焚毁。”
“谋杀?秘密实验室?”我努力在脑海中试图理解钟石的话。
“对外那间实验室根本不存在,非法的。但设备齐全到比正规实验室更加齐整的地步,可是试验记录和资料全部都没有了,我们的调查也只剩下推论,唯独侦破了李树康谋杀艾康前高管数人的案情。”
“事实上李树康杀人的案件虽然破了,但是还有很多关于艾康集团的谜团我们并没完全弄清楚,这起案件我们已经联合市局缉毒总队的同事一起侦办,甚至国安的同志也在调查其中细节。原本我们以为李筱艾遇袭的案件是整个案件的一环,只是我们多方调查案件后始终找不到突破口,就连疑似凶手的身份都很可疑,根本和艾康或者李树康扯不上关系。甚至他们是凶手还是被害人我们都觉得不好判定。”邢珊话音刚落,一声惊雷划过天际,阴沉的窗外炸现着青蓝色的光。
一种云雾翻腾的混乱在我脑海中不停扰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见我一言不发,钟石没急着问我什么,“如果作为单独案件来调查的确是难度太大了,所有我们只是想请你回忆回忆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细节。”
我依旧不解,“既然没有了源头,就没了合理的解释,如果是李树康谋杀了艾康的前高管数人,而且他也已经畏罪自杀,那么谁还会暗害他毫不知情的女儿?仅仅是为了复仇?”
“没有复仇,我们已经仔细查过了,每个被害人家属在我们没有公布答案之前都不知道是李树康干的,更无从复仇。就算是复仇,那些疑似被害的凶手也和原艾康集团的被害高管家属扯不上半分联系。”钟石仍旧沉着脸,但明显闪过了不易被察觉一丝惊疑,也许这个案件本身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现在我们已经将注意力从艾康抽了部分出来,也许李筱艾本身的过去也值得调查,但鉴于她常年在香港求学我们的侦破工作并不方便。”邢珊扭过头望向窗外,暴雨拍打玻璃窗的声音有些刺耳,“其实我有个很奇怪的疑问,为何她遭遇的那些遇刺事件都是和你在一起?而其余时间大多都风平浪静。”
原来警方是想彻底调查我,我终于明白了他们传唤我来警局的真实意图,“但是我竭尽全力保护她未遭不测,难道这样也值得被怀疑?”
“我们并不是怀疑你,而是怀疑过去的案件一定就是针对李筱艾的么?”
又一声惊雷,划过层云,天似乎都快被扯开了般。不是针对李筱艾?而是针对我?
“我们只是假设,不确定这一切是针对李筱艾的另一种思路,所以请你不要太过紧张和介意。想想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怪事,或者得罪过什么人?”见我阴着一言不发钟石口气稍稍柔和了点,但还是很沉。
“不知道,让我想想。”怪事?哪怕就从现在的这件事开始一直倒推,哪一件事又是正常的呢?
和谁结仇?根本就无从谈起,我虽脾气不算太好却不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人。但这世上仅仅是因为仇恨才引起的杀戮么?那样的话这个世界也就太单纯了。
从第一次与李筱艾在香港商场内的意外相遇开始至今的确每件事看起来都围绕着她,几乎每次都是我在帮她救她,但同样我也在亲身经历着每一次危险。钟石和邢珊会这样猜测不无道理,可是没人能确定,因为没有证据指明,哪怕是凶手的身份和动机。
“能查到杀了嫌疑人的人是谁么?”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邢珊无奈的摇摇头,“没有任何线索,这件事看起来就像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是螳螂都已经被黄雀吃了,我们很难找到是哪只黄雀吃了螳螂。”
“还有那只被咽了的螳螂想吃哪只蝉也说不定吧。”我也跟着无力的哼笑道。
雷声后雨越来越大…
雨,雾,还有那海的尽头,到底哪儿才有终点;叶绿,湛蓝,还有那夜色下的青色闪电,到底什么颜色才是噩梦的影子?入夜我一人恍恍惚惚躺在这孤寂的床上,轻按那地图上的绿点,却在下一秒闪烁着,我们的窗外盖着同一朵厚厚云。
有种心声,“我想见你…”
隔着那闪烁的绿点仿佛我也能听见她的回音,“我也想…”
那个褐色卷发的异域女孩出现在我家附近其实那时我就有预感这件事其实和我息息相关,我的工作不涉及任何当时人的利益,没有人会想方设法来伤害我这样一个无关轻重警惕性又比一般当事人强的人。除了工作期间,对于安保人员的直接伤害几乎是不存在的,这样做不光难而且没有必要。
但是除了那个褐色卷发女孩儿闪现过那么一次就再也没有发生过别的异样,在我休息的整整一个多月时间内我仔细观察过,身边四周的一切都和往日一样平静,没有人关注我或者我的家人,而且我又有什么值得被关注的理由呢?
对,值得被追杀的理由,我或者李筱艾其中总有这么一个理由,然而我却一直没机会和她谈论这个直接的话题。我不是警察,更不是她的什么人,即便是朋友也没有资格窥伺她个人的隐私,但现在这件事已经不单单只是她一个人的事了。
钟石会怀疑和我有关并不是没有道理,一段时间里虽然我陪伴李筱艾的时间比较长,但并不是只有我一人在和她接触。但发生意外事件的时机的确都包括了我和她两个人,除此以外只要不是我和她同时在场基本都是风平浪静,也许明天我需要和董剑确认下这件蹊跷的事情。
第二天清晨,四月的第一天,没雨却仍旧压着厚厚的云。由于外勤组需要业务支援,不得已很早我就来到了写字楼顶楼的办公区。
“跟安姬娜签约的皇家礼炮娱乐公司明天晚上要举行一场大型唱片发布会,二组人手不够,你收拾收拾下午带新来的两个人去香港那边支援一下,手续和通行证我已经安排提前给你们办好了。公司这下又被掏空了,剩我一个孤寡老人,哈哈哈。”在老狄的办公室简单通告了一下外勤任务。
“下午就走?那我先去给付东东和余洋交代一下,第一次带新人还是提个醒。”临时抽调人手的确是措手不及,但业务需要也只能照办。
“好像是安姬娜昨晚关于发布会安保的事情专门问了句你,所以对方经济公司才会临时通知到我们,说是上次跟你合作很愉快,希望你能到场完成这次发布会的安保工作。”老狄话里带着调侃的语气。
“我会保证完成任务的,放心。”我并没多说什么,也懒得多去想,就当只是工作而已。
办公区近玻璃门的过道处,我将需要准备和注意的事项告诉他们后付东东和余洋显得有些兴奋,终于要第一次出外勤而且竟然是和最近娱乐演艺界如此风生水起的安姬娜公事让两个年轻人忍不住的激动。
“发布会镜头里肯定能有同框的机会,到时候让以前的同学看,还是很有面儿。”余洋有点安奈不住道。
“那是,以后这样和大咖明星们见面的机会多得是,颜哥带我们好好出去走走,感觉都有点登高望远的感觉。”付东东不停的用手比划着。
“切,那是人家登高望远,咱们要做好扶梯子的工作。”余洋扭过头打趣了句,“对吧,颜哥。”
我笑而不语,一旁挂着休息室的电视上里正播放一条新闻,“据报道,今日警方披露了有关艾康集团多起案件的侦破进展。据悉经警方调查取证多月,之前发生的多起该集团高管死亡事件均是前艾康集团总裁李树康亲自策划实施的谋杀行为,但由于现目前嫌疑人已经自杀身亡,犯罪动机警方已经无从判定,但对于艾康集团现目前的调查仍在继续,破产清算工作也在有序进行。据报道,现该集团内部处于严重危机状况,集团大楼也几乎人去楼空,曾经辉煌一时的艾康集团忽然就这样倒下实在令人唏嘘…”
我没继续听下去,反而按电梯离开了公司,离开写字楼依旧是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的云,还没下雨天边却已经闪过丝丝雷鸣。
“喂?”站在路边,我拨通了董剑的电话。
“你小子怎么想起了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