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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辰时。
云水长城外,屏障浮光掠影如幕,轰鸣声渐熄。
那数以千计跨坐黑云狮鹰的邪修,在猛攻屏障无果后,正罢兵撤还北方。
突然!
一声剑啸自长城之上炸响,惊掣四方。
“他娘的,来而不往非礼也,随本匠杀!”
剑痴云雨双飞脚踏剑影一马当先,正与昙花公子魏无伤、白衣燕飞雪等青云客卿,率领数百修士一举冲出屏障反杀向了正在撤退的邪众。
一时间,长城之外、鸿沟上空激战不休。在云雨双飞这太一剑修的带领下,众修士们可谓士气高昂,邪众难以匹敌,他们甚至一路高歌猛进直冲巨木林内。
可深入林内冲杀不过一里,突然剑气爆裂炸响,阴风呼啸,烈火冲天,似有强者激战。
“不好~有埋伏!”
“是冥卫,速撤!”
林内厮杀震天,巨木被摧得东倒西歪。
先前还士气高涨,如入无人之境的剑痴云雨双飞竟带着众修士,狼狈的逃窜而出,纷纷向着云水长城灰溜溜而去。
不多时,林中便冲出大股邪众,而在那近万邪众之前,正是一脸不屑的圣殿冥卫寿行和大火。
不曾想,圣殿十二冥卫仅存的两位冥尊竟都在此地,也难怪云雨双飞这剑痴会讨不到便宜。
...
巨木森林深处中心地带有一潭溪小湖,而在湖面中央的大石上正盘坐着一位墨袍身影。
这身影周身戾气升腾如妖乱舞,乌发飞荡,湖面潭水已尽为墨染,散发着刺骨寒意,以致周遭树木植被尽皆枯萎。
半炷香后,一名夜游卫将已来到湖畔。
他向着湖心背影恭敬下拜道:“启禀圣主,云水长城上的异修已被寿行、大火两位冥尊击退。”
显然,那湖心邪影正是墨灵圣主。
此刻正如洛羽所料,墨灵圣主的确有伤在身,且正在此地恢复,以图伤复后一举破长城、荡云梁、摧无过,彻底斩断山海之脊柱!
得卫将禀报,他未有半点动作,只轻‘嗯’了一声。
待调息片刻,他阴沉询问:“洛羽呢?”
那夜游卫将在圣主面前可不敢抬头,依旧敬畏跪拜:“回我主,苍州传来消息,洛羽依旧坐镇天之桥壁垒。不过自从昨日此人到了天之桥后,圣女便开始猛攻天之桥壁垒,双方已成僵持不下之势。说来也怪,那洛羽一直未曾出关应战,不知是何目的,恐是畏惧圣女殿下...””
墨灵圣主轻哼一声:“他不是畏惧,是无力与战尔。”
“无力应战?”夜游卫将显得有些不解。
只见墨灵圣主似看破一切道:“今力王陨,山外山至强者已死的死、伤的伤,岂能不人心震动不安?故洛羽此子欲以小攻待坚守,想以此激励士气,安定人心。
而珈男已有本座三分火候,又岂是一二大觉可敌?洛羽本就伤重难愈,自然不会出战,而他坐镇天之桥则是料定本座极可能就在苍州修养,如此也可振奋士气。”
那卫将听得圣主之言,顿时拜服在地:“我主圣明!苍州确有消息,天之桥壁垒处异修强者如云,且不乏大觉尊者。而此地,虽有大阵阻隔,但却唯有一红衣女妖仙和一空冥剑修坐镇,余者阿杂蝼蚁不足千人,却还时时不知死活的出关厮杀。若城上小小异修知圣主在此,定魂飞魄散!”
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墨灵圣主淡淡道:“哼~强弩之末,不足为虑尔。彼又岂知本座就在此间?只要将山外强者尽数调往天之桥,待本座恢复全盛之时,便是一举威压山海之日!到那时,远在天边的洛羽、魏长青、赋少之流只有待死一途尔...”
一时间,夜游卫将大呼圣主英明云云。
...
此刻,正有五百修士随俏金莲守卫在云水长城上。
而在长城南面,南崩塌的剑门关下开阔地上,正分散或坐或靠有两百余小歇的身影。
这两百余人皆凝星之上,其中有不少人都带有旧伤或者新伤。
五行丹宗弟子在为伤者疗伤,他们有的盘膝闭目调息,有的相互攀谈,有的靠残壁养神,显然是刚刚厮杀而回。
他们中大多是云州散修,还有云家、望月宗弟子、和部分后来的五行宗与少部分幻天宫人。
自昨日开始,烟雨便开始传道子令,先是命云雨双飞率云、月二家子弟汇集云州众散修回防云水长城。随后不久又遣五行宗半数道众赶来相助。
而后烟雨青云客卿也被尽数派遣至云水长城,负责带队出关开始不断进攻邪众,其任务只言尽力深入巨木森林,骚扰邪众!
此刻,紧绷的心神渐渐松缓下来的修士们已开始窃窃私语。
“诶?你们说烟雨阁这是何意?众所周知天之桥那才是要紧处,却为何叫我等在此不休不止的突袭?”
“是呢,几番下来,邪修是斩杀了不少,可我们也好不到哪去呀?”
“天之桥本就人手不够,如今又不断抽调来此,若一旦...一旦,哎~”
忽然,怒哼声炸响!
正靠坐石狮上,怀抱大棒的魏无忧已然没好气道:“唉声叹气个球?不似个爷们。”
“你!”那修士不服:“魏无忧你行,你倒是说说啊?如今我等来此整日出关冒死骚扰,也该有个明目吧?”
魏无忧大棒敲了敲石狮子脑袋,探头瞪目道:“士气,呵~士气懂吗?不出战,难道就窝在这看着邪众来功?”
那修士毫不相让,上前一步:“士气?十余次冲杀,死伤近百人,这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就是!”令一人郁闷道:“如此,还不如依长城大阵坚守反击。”
靠在一旁正闭目养神的龙丘飞皇,则抱胸沉言道:“烟雨法旨,尔等岂能质疑?”
一颊沾染血污的女散修,且肩头带伤道:“烟雨法旨我等自然遵从,要不然又为何来此?可即便如此,也要交个底吧?总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身旁道友点头赞同:“正是,如今珈男那妖女猛攻天之桥不休,邪众数以万计势如潮涌,魔头定在苍州无疑,而我等在此一味的小打小闹,岂不被分散牵制于此正中下怀?”
此刻,许恒轩已饮罢烈酒,发表意见道:“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诸位又如何笃定魔头在东,而不在西呢?”
“在西?”那先前说话之人顿时一愣,随即苦笑摇头:“我说许恒轩,你孬好也是洛道子的真传弟子,且还曾为北燕将门之后,怎说出如此不智之言?”
那女修点头:“就是,众所周知,魔头曾在此被大阵重伤逃亡险些丧命,又岂能还留在此险地,定去往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