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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杯凉水下腹，朱芳的情绪才慢慢地缓过来。
汗水已经把她的衣服和头发全打湿了，齐磊帮她把捧在颤抖的手上的杯子抽出去，搁在一边。
李无愿百无聊赖地靠坐在许燃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在画纸上一点一点描摹出女鬼的模样。
初步可见，长发，怪脸，全黑的眼睛和高耸突出的肚子。
“如果真不是做梦，那就是普通的女鬼而已，弄死就完了。”李无愿困得睁不开眼，敷衍地说道。
许燃看着画像，默默地咬着自己的大拇指指甲，凝眉道：“这个肚子看上去可不普通啊。”
李无愿睨了一眼：“不就是孕妇吗？”
说完，没等许燃看过来，她自己先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同样是孕妇的朱芳身上。
许燃知道她已经领悟这二者之间的联系，便不再多说。
他拿着画像走到朱芳面前，确认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才缓缓展开。
“大姐，你认识她吗？”
“啊！！！！！”
朱芳不过扫了一眼，立即尖叫一声，拼命往后缩，把旁边齐磊的耳膜震得生疼。
许燃自己偏头看了一眼，但说实在的，这女鬼的脸虽然毁了，大致的五官轮廓还在，看样子还很年轻。
“先别紧张，确认一下，这是不是就是你梦中的那位？”许燃尽量放轻语气，耐心询问。
朱芳脸色惨白地抖了很久，终于卯足力气看了一眼：“是……”
她诧异而惊恐地看向许燃：“你怎么知道？”
许燃淡笑一下：“这个不重要，我想再问问，你见过画上这个人吗？”
“这哪儿是人？”齐磊毛骨悚然地说道。
许燃顿了一下：“我是指，你见过她生前的样子吗？”
浑身发抖的朱芳忽然僵硬起来，神情如同石刻的人。
“没……没有。”
良久，她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几个字。
“没有见过吗，确定？”许燃依旧温和地问。
朱芳扭过头，崩溃的情绪致使她的语气有些急躁：“没有！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许燃欣然点头，但眼底已经结了一层冰霜。
这一夜再没有人有心情睡觉了，当然李无愿除外，站着都在打瞌睡。黎明前夕，鸡鸣声嘹亮地传遍了村子，齐磊才带着他们离开。
出了村子，李无愿就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许燃当然知道她想干什么，没好气地揉乱她的头发，语气疲惫：“行了，变回去吧。”
李无愿如蒙大赦，当即一缩脑袋，化成白猫，在许燃的小腿肚子蹭来蹭去。
自从上次齐磊发现了她的真身之后，许燃再出门的时候总会带一只包，以备万一。
他把李无愿的衣服收到包里，弯腰抱起她，才打起精神跟上了前面的齐磊。
“我不明白，许燃。”齐磊估计也累得够呛，下了天梯走了许久，才疲惫地开口。
“你为什么问朱芳是不是见过那女鬼生前的样子？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许燃笑笑：“你能这么问就说明你已经明白了。”
齐磊困惑地看了看他，没发话。
“世间事总讲究个因果循环，有因必有果，六道村怀孕的女人又不止她朱芳一个人，为什么那女鬼偏偏就找上她了呢？”许燃道。
齐磊拧起眉毛：“或许别人也有只是没说出口，所以我们不知道而已……我听说过那什么产前综合症，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导致的？事实上并没有什么鬼？”
许燃摸了摸怀里的猫，冲他一笑：“你还是不信这个？”
齐磊看了看李无愿，勉强笑笑：“那倒不是……我只是针对这件事上，觉得单凭一个梦境判断不了什么。”
“的确，”许燃点点头，“你明天有空吗？帮我请一趟张司阳。”
齐磊匪夷所思：“请他？咱们可刚跟他搞臭了。”
“没办法，我有点事要向他请教一下，你帮个忙，跑一趟。”
“那你呢？”
许燃想了想：“我想去查一查这个朱芳，不过除了她的家人以外，我暂时还想不到要从哪儿查，从施家？他俩是邻居，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齐磊顿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
“这我知道，之前调查范小二的时候我了解过，范家人目不识丁，以前学校开家长会的时候，他们家人都不重视，觉得家长会还没下地耕田重要，都是让朱芳去参加的。”
许燃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招待所附近就是小学学校，也是近年来zheng府筹备的善款资助而建的，校内的老师大多是下乡助教的年轻大学生，不过总共也就那么几位，男女比例也严重失调。
最近学校的课程已经恢复，开始正式上课，许燃和李无愿提前约了范小二之前的班主任，对方答应在下午放学之后再来跟他们见面。
许燃闲来无事，带着李无愿在校园里转悠，学校虽然很小，但好在设施还算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