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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辆拉着朱漆大木箱的牛车,跟在一辆由两匹黑马拉着的雕花红木车后,向着临安城缓缓行进着。

一穿着酱紫色熟罗袍子的老者正端坐在马车车厢内,老者很胖,红光满面,头发也黑漆油亮。若是不去看他的满面褶皱,定想不到这人已快年过七旬了。老者坐在车内很是惬意,他的面前摆有一水盆大小的木桌,木桌上摆着酒水小菜。

老者本正自酌自饮,忽的马车一颠,把老者手中酒杯里的酒全都震了出来,洒了老者一身。这时,马车也停了下来。老者目露愠色,颇具威严的喝道:“怎么了!”

车夫回道:“老爷,前面挡了个人。”

老者冷声道:“不长眼的东西,从他身上辗过去!”

车夫回道:“老爷,是个女子。”

老者一怔,旋即和颜悦色的笑道:“绕一下吧。”

车夫赶着马车离了平坦的道路,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行了一下子,车才重驶到路面上。但就这一下子,老者那张小桌已倾斜了过去,酒菜洒满了车厢。

老者勃然大怒,喝道:“停车!”

车停了下来,老者挪动着臃肿的身子,颇为狼狈的钻出了车厢。他对车夫道:“去把那挡路的女子捉过来,打她三十鞭!”

车夫深知这老者霸道,虽不愿意,但也不敢反驳。他拿着马鞭,笑道:“是,小人这就去。”

车夫持着鞭子,来到那挡路女子面前。女子生的秀美,但一双美眸间全是迷茫无助,这番姿态惹人生怜。女子的衣衫很整洁,她看上去像是个爱干净的人,但她此时却全然不嫌弃土路脏,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盘坐在地。

车夫低声道:“姑娘,姑娘?”

车夫喊了两声,女子才怔怔的回过神来,她问道:“怎的了?”

车夫道:“姑娘,一会儿我要在你身后的地上抽几鞭子,你不要动,我不会伤了你。”

女子微微一笑,喃喃道:“你就算抽在我身上,怕也是伤不了我。”

车夫没听见女子说话,见她笑,便认为她同意了。车夫站在女子身后,“啪”的一鞭子就抽在了地上,击起飞尘。车夫站的位置很巧妙,再借着夜色掩盖,人从后面瞧上去,当真就会觉得他的鞭子抽在了女子的身上。

老者在后方观望着,他看着车夫用鞭子抽打女子,莫名亢奋起来。他搓搓手,自己也想过上一把瘾。老者大步走上前去,车夫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张的手心直冒冷汗。若是让老者晓得他弄虚作假,他这半条命可就算交待出去了。车夫的手一滑,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女子的肩膀上。

女子身躯微颤,她心中直道:“为何,为何你也要骗我?”

老者此时已抢身过来,他一把将车夫推开,不由分说的便从车夫手里夺过了马鞭。

“啊呀!”

老者的鞭子还没落下去,他手腕便被女子捏住了,女子的手劲儿极大,就像是一把钢钳,死死的咬住了老者裂开的干皱皮肤。老者吱哇乱叫个不停,但他的双眼却一直停留在女子身上,不愿挪开。

这女子的姿容虽只是中上,但女子身上那股出尘气质,就已把世间的女子盖下去了七成。

女子见自己拿错了人,忙的放手,道:“对不住了,老人家。”

老者来不及揉揉自己的手腕,而是一鞭子抽在了车夫身上,他沉声道:“恶仆!敢当着本老爷的面欺男霸女!看我不打死你!”

女子笑了出来,她道:“若没有主人家的命令,他又怎敢擅作主张呢?老人家,是你让他来打我的吧?”

老者的手停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这……”老者哑了片刻后,微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老夫生性和善,平日里对这些下人缺乏管教,这也让就他们慢慢的没了规矩。”不等女子说话,老者又道:“姑娘打哪里来,为何独坐此处?这夜里不太平,姑娘还是早些回家的好,若姑娘不嫌弃,老夫可载姑娘一程。”

女子的神色又陷入迷茫,她摇头道:“家?我已经没家了,又何谈回家?”

老者闻言一喜,但眉头却是一皱,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一个女儿家留在这荒郊野外,也不成体统。这样吧姑娘,你坐老夫的车,老夫先带你进城。”老者此言好似对女子有所触动,她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对,我要进城!”

老者派几个车夫去打扫车厢,他对女子说道:“敢问姑娘芳名?”女子没理他,老者也不气馁,他笑道:“老夫姓潘名仁和,姑娘称呼老夫仁和便可。”这老者说话已几近放肆了,他这年纪都快当这女子的爷爷了,怎还有脸让别人直呼他的名字。

女子怔怔的,也不与老者交谈,任由老者在一旁自言自语,老者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他道:“姑娘是否婚嫁?老夫膝下有一独子,相貌人品,皆是端正,若姑娘有意,可与犬子结为连理。”老者暗道:“家里的老太婆着实霸道,这多年来,连个妾室都不让我纳。幸好还有我那宝贝儿子,但凡是我看上的女人,都让庆儿娶回门,瓜田李下,一女侍二夫,倒也快哉。唉,如此一琢磨,更是不能让庆儿受牢狱之灾了。”

车厢已打扫干净,女子先上了车。老者心下更是欢喜,他暗道:“这女子看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出身,也不避讳男女,莫非她就要在车上与老夫我颠鸾 倒凤?”老者正心猿意马之时,忽听一声马吟,旋即,那车夫就喊道:“老爷,她把车驾走了!”

老者登时恍过神来,他向前一望,只见那马车已奔出去了二三十丈,很快便消失在夜幕里。老者呲牙喊道:“还不快追!”

漉竹裹了裹道袍,从车窗探出头往后瞧去,她心道:“你骗了我许多次,那我也骗你一次。但这马车我是会还你的,你往前走走,便能瞧见了。”

女子自当就是漉竹了,她自从跟虞环子分别后,便一直漫无目的的游荡着。走累了,就坐下歇歇。漉竹此时心下茫然,她一直在说服自己,自己是在梦里。但肩头上火辣辣的痛楚,却把她从梦里拉了回来。

这不是梦,还得崴着脚活下去。

潘仁和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这还是头一次被女人摆了一道。他上了牛车,让四个车夫把衣裳全脱了,盖在自己身上。车夫们赤裸着膀子赶车,头发丝儿都冻僵了。

潘仁和笑道:“伙计们,今夜你们便受些委屈,待得回去了,老爷我自当重重赏你们!”车夫们在心里破口大骂,嘴上谄媚道谢。

潘仁和其实是极不愿意去临安的,因为每次去临安,他都要花上一大笔的银子。摸摸身边的朱漆箱子,潘仁和只觉肉疼。但这次为了潘庆,他也不得不来了。潘仁和嘀咕道:“张骏若是没被贬,只要他一句话,庆儿便能安然无恙的从牢里出来。但我这把兄弟万依硪,可是个不办事儿的主啊。这些银子,怕也不够他塞牙缝的。”潘仁和越想越气,再加上方才被漉竹戏耍了一遭,登时便双气攻心,呕出一口血来。

四个车夫偷着笑,巴不得潘仁和现在就去死。

死?死!

忽的,打头的车夫拉着牛角,停下了板儿车。挡的后面两驾马车也走不动了,潘仁和吼道:“做什么!”

那车夫笑道:“伙计们!你们说这九口朱漆箱子里装了多少银子!”他的声音在发颤。

潘仁和心下一凛,忙说道:“你们三个拉一辆牛车走吧!以后再也不要回我潘家!”

那车夫没理他,又是问道:“伙计们!你们说这九口朱漆箱子里装了多少银子!”

潘仁和抓紧衣衫,连大气都不敢出。此时此刻,凝重的夜色好似化作了秤砣,压在了场中每个人的心上。静了半晌,忽的另一个车夫嗫喏道:“少说……少说也有个三四万两白银。”

潘仁和那车上坐着的两个车夫,不约而同的扭头看向了他。二人的眼神绿油油的,像是饿急了的豺。

潘仁和吓得一哆嗦,赶忙滚到地上,跪了下去,他抱着拳,哆哆嗦嗦的说道:“几位大爷,咱们可都是平头百姓,你们可别因一时糊涂,办了后悔终生的错事啊!这三车银子,都是你们的,你们随便拿!”

为潘仁和赶车的那车夫跳下了车,来至潘仁和面前,笑道:“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说着,他便去扶潘仁和。潘仁和任由这车夫把自己扶起来,他此时再看这四个车夫,只瞧他们都憨厚的笑着,眼眸中也不再散发贪婪的绿光。潘仁和刚舒了口气,但旋即,钻心的痛楚从他小腹处传来。他想叫,但他的嘴已被身旁的车夫给捂住了。只瞧那车夫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倒握着马鞭,鞭子柄正血淋淋的扎在潘仁和的肚脐眼儿里。

没过多久,潘仁和便直挺挺的在地上,咕嘟嘟的鲜血源源不绝的从他肚脐眼儿里翻涌上来。

另外三个车夫已炸开了锅,一人道:“老爷都说要把银子给咱们了,你还杀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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