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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烛照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件衣物。
“公子,方才我照您的吩咐询问了姜小姐,她们主仆二人也表示子时以前,并未听到隔间有异动。。只是......”烛照回想了片刻说:“我似乎在未到子夜,大概亥时过三刻,听到了细微的声响,也像是瓷片碎裂,确实极其轻微。”在风不器的示意下烛照并未多加礼数。
听完烛照的话,风不器走到女尸旁边,蹲下细细看了一会,女尸面部的伤口细碎凌乱,均不是一次深入,而是无数次刮划,血水夹杂着肉沫流淌.......
环视着脚底的瓷片,拨出了块较小的,置于灯前细细观察了一会,心下了然。
起身接过烛照递来的衣衫,大致看了遍,之后将其示以众人面前:
“方才在瓷器碎地之前,我刚好坐于窗前,夜色昏暗,隐约中见到隔一间的窗口有东西飘落,寻来便是这件外衫。”
这是件女子外衫,水红色,腰腹位置皆是血液喷溅痕迹,与尸身衣裙上血液凝固情况基本一致,衣摆处有水渍混合着血渍。
“这件衣服便可以说明,此事并非鬼魅所为,而是歹人行凶。”
众人皆是不解。
“行凶的是穿这衣服的女子?”走卒问。
风不器摇摇头接着说:“这衣服,应是死者的,熏了跟她身上一样的香,尺寸也均是一致的。凶手行凶时为了防止自己的衣物被割破颈动脉时的血液喷溅,才会套了死者所携带的衣物,并且在行凶完沾湿了衣摆,用以擦拭手掌的血污,若是鬼怪,又何必多此一举?”
“那是女子行凶?”文弱书生问道。
“是名男子。正常女子身量穿上衣物,划割动脉时血迹喷溅应是在胸腹位置,行凶者身量较高大,穿上死者衣物的时候原本腰腹位置大约到凶手的胸腹部。如此一来,行凶者应是一名男子。”
“这里不过是二楼,凶手大可以破窗而逃,可是他却选择了清理血迹,制造疑点。定是有他不能逃去的理由。那就是入住时登记的名帖!一旦失踪,便会遭到怀疑!所以凶手,就在我们中间!”
听到这里,众人面面相觑,神情各异。
“人做的?能用什么把人脸皮子都剜下来?”掌柜不安得问。
“地上的瓷片”
“可是....距离这花瓶碎地不过一刻,我与吴小二就破门而入了,区区瓷片?那至少一个时辰的功夫才能剜成这副田地吧。”
“掌柜可确认房内只这瓷器?”
“这是自然,小本经营,做不得华丽,只得这一只瓷瓶与屏风做饰。”
“酒器茶具呢?”
“这东西皆是一壶两盏。”
“桌上一盏,还有一盏。。。。。”说着拿起了手中小瓷块。“烛照乃习武之人,听力优于常人,方才听到了极其细微的碎响,应是凶手用类似布匹之类的柔软物包裹下敲击,这样既能保证碎片完整,不至于粉化,又能最大程度降低响动,所以为什么亥时三刻只有烛照听到了细微声响。而从亥时三刻到子时,半个时辰又一刻时间,完成这碎片割喉剜脸,也就不是难事。”
“半个时辰还不该给人疼死,这女子怎的还不做挣扎?连喊叫都没有?”布衣贩夫捂着脸问道,想象着拿瓷片剜脸就揪痛!
“我想这只碎掉的酒杯里,还残留了蒙汗药。”
“这毒药也喝,这女子缺心眼儿吗?”走卒追问。
“所以这个凶手跟死者是认识的,并且是一位死者非常信任之人。”
掌柜却是很确定的说:“可是这些住客皆是外乡人,许是认也不认识何夫人,怎么还有熟识?何夫人来时也是一人,于前堂少食后便上了客房,还吩咐小二将其吃剩的花间醉送上客房,之后也未曾出去。”
“不是,何夫人在得知一号间不得住时,便来央我换房,以她的说辞是惯常要住最好的,想必她之前没有来过这里,并不知道天字房均是一样装治。既然没来过,为何非要一号房?定是事先有人告知,或者说,约定!
可是她没有想到被我拒绝,而后她拔高音量说出自己住在了天字三号房,也许,当时正是想告知那名凶手。这么做是因为自己与那凶手的关系,不可示人!”
“这么说当时那位凶手还是一同在客堂之人?可是他又为何要非要杀了何夫人?”文弱书生问到
“即是不可告人的关系,那便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勾当。也就有了千万种理由在污浊昭彰前将他抹去!”
微弱的灯火落在风不器眸中的幽暗,摄人的冰寒。
“可是最奇怪的一点是,他杀了人怎么跑的?花瓶谁摔的?既然在亥时死者已经昏迷割喉,即便没死也撑不到子时摔瓶子吧?那难道是凶手吗?他离开时不小心摔了花瓶??那么人怎么离开的?”
“凶手自己摔的,并且是有意而为之!”
烛照更加疑惑了:“这么做为什么?之前还那么小心翼翼得隐藏动静,却要在子时闹出来?要不是那么大动静谁会半夜发现这人死了,那么等明日一早离开这客栈,不是天高任鸟飞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