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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儿,宫中失火了你知道么?”刘娥依旧放慢语气问道。
“大娘娘,我擅闯秘阁是我的不对,请大娘娘责罚。”赵受益扑通地一下跪倒在地,他知道大娘娘一定明白失火之时他和赵玄都在现场。
“你这是做什么?我又没责骂你,你且起来说话。”刘娥唤赵受益起来。
赵受益起身,他感到自己居然流汗了。
“我听黄内监说,你和赵玄落入了水中,好在发现的早。只是,这宫中起火,你怎么会落水的?那落水现场和秘阁所在方位相差甚远,你如何解释?”
“回大娘娘,益儿今日和二哥去秘阁查阅历代道经,不想突然失火,好在二哥发现的早,赶紧将益儿救出,这慌乱之中难免有些晕了方向,不小心就掉进了水里,弄得这身狼狈。”
刘娥听了也没有大声呵斥,只是听到二哥二字又皱了皱眉头,心想又是赵玄那野小子搞得鬼。
“二哥,你又唤赵玄为二哥,看来我才刚刚说的话你又忘记了。”
“益儿不敢。大娘娘,黄内监也看到了,是赵玄救了我,大娘娘从小就教导我读圣贤书,这救命之恩,益儿不能不报。”
“嗯,黄内监,赵玄人呢,怎么没有跟着一起前来?”
“回娘娘,是陛下把他唤去了。”
陛下这时候把他叫去做什么呢?哼,这小子仗着有陛下撑腰就敢胡作非为了?我看这回这失火之责如果降到他头上,就是陛下也不能保他了。
“益儿你可知道这次宫中失火的严重性?”刘娥口气开始变得严厉起来。
“益儿不知,只知道秘阁烧毁了,所有历代的藏书字画等没了,损失惨重。”
“哼哼,秘阁那点损失算什么?我一向很讨厌那些所谓的圣贤书和字画,还有道藏什么的,玩物丧志嘛,陛下深陷其中我也挡不住他,你可不能从重蹈覆辙。”
“你也应该听些朝堂社稷的事情了,这次失火导致左藏库被烧毁,左藏库藏有天下的物资,其价值比那些神仙之书古玩字画大多了,就这样烧毁了。我看这回陛下一定会严惩。”
赵受益听明白了,这次失火最大的损失是在左藏库,他的性命要放在第二位,至于秘阁等文库在刘娥眼里什么都不是。
刘娥的手腕果然很现实,左藏库之所以这么重要,很大的一部分原因除了藏有大量的物资可直接影响经济外,还有一个因素是辽国。
自从檀渊之盟以来,北宋就要开始每年给辽国30万贯,之所以朝廷上下对这笔钱没有什么异议,是因为这笔钱相对北宋财政来说真的只是九牛一毛,相比几百万贯的禁军开支真的是太少了。当然这都是在辽国不知道北宋这么有钱的情况下。
但这回不同了,左藏库一被烧,再加上这十年来真宗求神问道大肆挥霍,钱花费的太多了,全国信道大兴土木,民间多有怨言。
如果这时候辽国知道朝廷没什么钱了,趁机来打劫,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有名的武将已经死的死,老的老,退的退,无人堪用了。
禁军数量虽然多,但自太祖太宗历代积累下来的精英已经损失殆尽。新兵没有见过真正的举国战争,檀州大战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传说。
真宗平时再不问军事,但一提前当年的檀州大战,还是心有余悸,他再也不想再来一次御驾亲征。
失火,这事,他得管。
得严查!
甚至会打破开朝以来很少杀人的例子。
这回真的龙颜大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