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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人才气鼓鼓走了出来。一出门,揪住罗家一个倚着门看热闹的家丁,轰道,“什么东西!都走!走!”推搡了几下,没能推动别人,倒把自己的肚子晃了几晃,上下好一阵波涛起伏。
罗三奶奶站起身,打量着他,渐渐冷了脸,问王家的小厮道,“这是哪一位?你们家的老爷呢?”
小厮缩了缩脖子,偷眼瞧了瞧身前的胖子,小声道,“这位……就是我们家老爷。”
罗三奶奶笑道,“哟,原来这就是王员外?啧啧,大家伙儿瞧瞧。我怎么瞧着不像个员外郎,倒像个杀猪卖肉的。”
说着,笑了起来。众人听了,也是一阵的哄笑。
王员外眯缝着快被肥肉挤成一条线的双眼,抿紧嘴唇,上下打量着她,脸上的横肉都挂了下来,“你是罗家的人?”
罗三奶奶背着手,略走了两步,点着头微笑道,“正是。我是罗家的三少奶奶。还要请教王员外,这三年前的旧账,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们平了呢?”
王员外睨了她一眼,拿手指指着一圈围观的人,冷笑道,“想拿我的钱,你还弄出这一出来?你觉得我还会给你?”
罗三奶奶听了,心里一乐,这是打定主意不还钱了?要的可就是这话。于是特意大声道,“那王员外的意思是,这钱是不准备还了?”
王员外鼻子里轻蔑地嗤了一声,拧着脖子道,“我就是不还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罗三奶奶朝着围观的人群,大声道,“大家伙儿可听清楚了,王员外这是打算赖账赖到底了。他这是彻底的不要脸了,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一个中年汉子起哄道,“打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罗三奶奶笑道,“说的好!打他!”一面指挥两个家丁上前揪住肥硕的王员外,一面举起双手,作喇叭状,对着罗三爷喊道,“三爷。该你上场啦!”
王员外挣开拉住他的人,退了一步,脸色发白,一巴掌打向罗大石,嘴里道,“你们敢!”
罗大石挨了他这一巴掌,顺势抓住他胳膊,反扭了过来,把他摁在地上。
几个王家的小厮见状,忙跑了出来,想上前救自己老爷,却被罗家的家丁和看热闹的人群嬉笑着给拦住了。王宅门前,一时间乱哄哄热闹非常。
罗三爷从马车上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来,望着被摁在地上脸色发白的肥硕员外,转过头,又问了一遍,“真……真打?”
罗三奶奶点头道,“可不是。打他丫的!打到还钱为止!”
罗三爷瞬间觉得这话对了胃口,大笑了一声,应道,“好!你说打,我就打!来人,揍丫的,揍到丫还钱为止!”
罗大石得了令,一拳打上去,正打在王员外脸上,这一下可是结结实实。王员外没想到他们真敢打,正眼冒金星,又瞧见一个硕大的拳头迎面飞来,忙杀猪般嚎道,“住手,住手!县太爷是我亲外甥!你们想死吗!”
罗大石笑道,“是你亲儿子也没用!先把欠的钱还出来再说!”说着,又是一拳上去,眼眶上登时多了一圈的乌青。
王员外脸肿得猪头似的,嚎哭道,“你们!你们有没有王法了!来人,去报官!我要报官!”
罗三奶奶笑道,“好啊。怕的就是你不肯去见官。诸位乡亲,可愿意陪我们去县衙走一遭,为我做个见证?”
有热闹是一定要去看的,这是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传统。所以众人自然兴致勃勃的应了,跟着罗家众人,押着王员外,浩浩荡荡来到了县衙门口。
罗三奶奶拿了鼓槌,在衙门外的鸣冤鼓上重重敲了三记。一个衙役神色严肃地问道,“什么人?何事击鼓?”
罗三奶奶放下鼓槌,朗声道,“民妇罗崔氏,状告东庄王员外。罪状有二,其一欠债不还。其二冒充县太爷亲眷,欺压百姓。”
那衙役听了一愣,忙让人去请县令过来。
县令大约二十出头,四方脸,高高瘦瘦,竹竿似的身材。不一会儿,就从后衙出来了。
还未升堂,王员外先挣开了罗家的人,扑过去抱住他大腿,哭道,“大外甥啊!你要为舅舅做主啊!”
年轻的县令皱着眉头,却不说话。两个识相的衙役忙上前把他拉开了,拖到堂下。等升了堂,县令一拍惊堂木,问道,“何事鸣冤?”
罗三奶奶走上前,跪下道,“民妇罗崔氏,乃京城罗记绸缎庄的东家,状告东庄王员外,恶意拖欠布匹款项八千五百两。两年多来,民妇遣人多次讨债未果,这一回亲自上门讨债,王员外竟冒充是县太爷亲眷,并称,即便是不还这钱,我们也拿他没办法。民妇执意要帐,王员外竟动手打人。”
王员外听了,一下仆在地上,指着自己脸道,“不是的,大外甥,是我被打了!你看看我的脸!”
罗三奶奶背挺得笔直,目不斜视道,“王员外先动手打了我罗家下人一个巴掌,我家下人一时没忍住,这才还了手。这一点,当时在场的乡亲们都可作证。”
堂下的围观群众忙点头应声道,“对。对。她说的对!是王员外先打的巴掌!”
王员外扯着嗓子骂道,“直娘贼!就算我打了他一个耳光又怎样!我打死了他都算轻的!”
县令皱了眉头,一拍惊堂木道,“肃静!”又问,“欠债可有单据?”
罗三奶奶让人把单据拿了来,呈上堂去。县令瞧了单据,眉头皱得更深了。抬头望了一眼猪头似的亲舅舅,问道,“王方!你欠了罗记八千五百两银子,白纸黑字,证据确凿,为何不还?”
这王员外听了自己外甥头一回直呼自己大名,怔了一怔,才道,“欠的太久了。早就忘了。我说大外甥,都两三年了,谁还记得这档子事啊!”
又是“啪”的一声,县令重重拍了一记惊堂木。
王员外听了,抖了一抖,又听那县令肃然道,“王方!公堂之上,好好回话!如敢再犯,本县令治你个扰乱公堂的罪名。”
王员外一时呆了,眼珠子骨碌一滚,忙应声道,“是,是,小的绝不敢再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