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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楼梯,刚走到拍卖会大门口处,连挚便看见另一边来一个年约三十的翩翩公子,只见此人剑眉朗目,脸如刀削,一身紫袍,胸口绣着御玄二字,手持一把折扇,端的是玉树临风,身后跟着两个紫衣男子,也是年纪轻轻十分英俊,但是跟此人比起来,气度和相貌上简直成了陪衬。

只是一个照面,连挚便感应到对方气息,金丹修士,而且是御玄宗的人,连挚之所以来到燕靖城,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寻找那个魂牵梦绕的紫衣身影,此时见到御玄宗人,哪里还肯放过,立刻便迎了过去。

那三人还以为连挚是去向别处,倒也不以为意,正要从身边走过,连挚却颇有礼貌的走到他们身前,施了一礼,对着那金丹修士道:“这位道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恩?你有什么事?”那公子懒洋洋的说道。

啊呀,这人话一出口,连挚便猜到了他的身份,正是方才拍卖会上包厢里那个最大的土豪震溪公子,这懒洋洋的语气,如出一辙,不过还好,对方似乎没有认出自己,不然方才自己也算是抢了对方的笛子。

“呃,是这样的,道友应该是御玄宗人,在下想向道友打听贵宗一个人,不知可否告知如何才能找到她。”连挚略带歉疚而又诚恳的说道。

“哦?你说的是谁?我也不是所有人都认识的。”震溪公子淡淡道,言下之意,小虾米就别来问我了,认识我的人多了,我不一定认识他们。

“不知道友可知道怜星公主?”连挚轻声道。

“谁?”震溪公子立即一皱眉。

“怜星公主!”连挚再次说道,说完再次施了一礼。

“你找她作甚?你是什么人?”震溪公子似乎略带紧张,语气也快了许多。

“我是她老…呃,我是她一朋友,她当初借给在下一件宝物,之后一直未能见面,特来找她归还。”连挚说道。

“怜星师妹近日不便见客,去处也不便透露外人知晓,你有什么可以交给我,我帮你转交于她便可!”震溪公子继续恢复懒洋洋的语调。

转交?我的心怎么转交?

“咳咳,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怜星道友当日交代,此物必须亲自交到她手上,道友请便,在下告退!”连挚说完拱了拱手,便要离开。

“慢着!”一道声音响起,却是震溪公子身后一名青年站了出来,走到震溪公子身旁,一阵耳语。

连挚不明所以,只能疑惑的站在原地。

两人耳语之后,震溪公子朝连挚友好的笑了笑,挥了挥手示意他走近些,连挚略带疑惑,但看着震溪公子友好的笑容,便毫无戒备的靠近了些。

那知道连挚刚一走近,震溪公子突然抬起右手,朝着连挚胸口猛然一掌。

偷袭!一个金丹修士的暴起偷袭!而且这一掌之力,明显超越了普通的金丹期,最少应该是金丹中后期的掌力。

昊天拍卖会门口是一个巨大的广场,此时因为拍卖会刚刚结束,更是人来人往,

震溪公子出手的瞬间整个广场风起云涌,狂风呼啸卷动四周,吹舞众人长衫,连挚身子如被凝固,仿佛四周的所有气息都瞬间成为了死亡。

噗嗤!连挚根本没想到对方一个金丹修士居然会毫无征兆的偷袭,猝不及防之下被一掌拍在胸口要害,直接倒飞出去,上身衣衫尽碎,露出一个银色内甲,正是当日歌赋大会的头名奖励所得,而此时,内甲的胸口部位已经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

虽然有内甲防护,但是震溪公子这一掌却几乎是尽了全力,加上连挚丝毫没有防备,在毫无戒备下受此重击,连挚噗的一声口吐鲜血,直接受了重伤!

震溪公子意外的看了连挚一眼,似乎很是意外这个蝼蚁居然没死,当他看到连挚身上的银色内甲时,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杀意。

“连挚是吧?你以为没人认得你?怜星师妹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而你这丹霞宗的杂种,更不能抢。”震溪公子亲和的微笑,懒洋洋的开口,可这句话透出的一股霸道之意,却是极为清晰的传遍四周。

“震溪师兄,你别放过他,这小子当日大比之时还轻薄过怜星师姐,说什么亲夫之类的猥琐之词。”方才那名和震溪公子耳语的青年说道。

他曾参与当日丹霞宗与御玄宗的宗门大比,自然认得连挚,只是当日御玄宗弟子众多,连挚不记得他罢了。

此时周围之人一看居然有人胆大包天敢在燕靖城内动手,全都围了上来,一时间熙熙攘攘围了上百人,其中包括拍卖会上另外两名金丹修士,一个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另一人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女子。

“看你这只蝼蚁挺耐打的,本公子乃惜才之人,跪下!发誓永远不见她,饶你不死!”震溪公子温声开口,仿佛这是一种极大的恩赐一般!

连挚身子一僵,盯着震溪公子,他感受到在这一瞬间整个广场上所有修士的目光,都刹那凝聚在自己的身上,过于靠近自己的更是快速倒退,使得连挚四周一时之间竟空旷起来,周围之人有的不解,有的怜悯,有的讥讽,有的幸灾乐祸,但却并无一人出言相劝,甚至没有一人去通知城内巡逻的侍卫!

绝路,当下连挚知道今日已是必死之局!要怪只怪自己为什么一次次要这么大意,明知对方是御玄宗之人,还给了对方偷袭自己的机会!

连挚已然身受重伤,如果没受伤,面对金丹强者,他或许还有逃跑的能力,而此时一种孤独的感觉弥漫连挚心神,仿佛在这一刻,他又回到了当初死亡的瞬间,那般无助!

没有人说话,此刻整个广场所有修士,都在望着连挚,御玄宗的名气太大,震溪公子的话语如今还在回荡,落入众人心神,蝼蚁,弱者便是蝼蚁!

没有人会有意外之感,修真界本就弱肉强食,谁让你得罪比你等级高的修士呢。

就连那两名金丹修士,此刻也都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看向连挚,不知在想些什么。

震溪公子身后的两人,此时更是得意的看着连挚,当日大比之时,你小子不是很威风吗?今天软了吧?

“我们震溪师兄的女人,就凭你这只蝼蚁,也配妄想?”震溪公子身后那名御玄宗弟子再次喝道。

连挚手捂胸口,勉强站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战力,对方是个金丹期的修士,还是个丹药师,必然拥有强大的战力,若他哀求对方,甚至跪下磕头,自己承认了错误,不在意一切羞辱,发誓远离怜星公主,今日应可化险保命。

但这种事,如今他连挚做不到!为了保命他可以低头,但是要他下跪任人羞辱,断无可能,说他傻也好,说他倔也好,可他就是做不到!人活于世,谁不惜命!连挚也惜命,但他却不怕死。

怜星与他共过患难,甚至有一夜夫妻之实,不管那日是不是机缘巧合,但对于这个女子,时至今日,他有的更多是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初次情怀,甚至还有一丝歉意,不是因为救自己,不是因为跟随自己去那古墓,怎么会有后来的故事呢...

所以,哪怕明明知道今日大劫,可他依旧做不到去求饶,做不到去屈辱自己,做不到去跪地哀求,他做不到!哪怕不为自己的脸,也为了她,当初一路跟随自己,救自己于刀下!

他有属于自己的一种执念,人活于世并非生死最大,有些时候,人活的一口气,可以为了亲情,爱情或者是尊严!

所以,他要认真的说出一句话,要一字一字的开口,哪怕面对这如大山般的金丹修士,哪怕今日大劫,哪怕他如今孤独的四周没有任何人施予援手,可他依旧……还是要带着尊严,抬起头,说出这一句话:“她是谁的人,你说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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