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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龚怀明琢磨着要不要装死,骗头顶的海鸟下来,做他的口腹之物的时候,一个黑点突然朝着他驶了过来。龚怀明定晴细看,很快就发现这是一艘海船。龚怀明欣喜若狂,站在木板上大喊大叫,工夫不大,就吸引了海船的注意。
传送阵在传送龚怀明的时候,因为受到了外界的干扰,传送的目的地已经严重的偏离了龙腾山,在把龚怀明传送到这片海域上空的时候,正好碰到这里在打雷,一道雷电终止了传送,避免了龚怀明被虚空风暴撕成碎片的悲惨结局,却也将他抛在了大海之中。
在龚怀明来之前,雷电笼罩的区域内有一条过路的海商船,被雷电击毁,在海商船被击毁之前,他们向附近的过路船只发送了求救的信号,结果没等到附近的海船过来救他们,狂虐的雷电就将海商船劈成了碎片,所有水手还没有来得及逃命,就葬身海底。
龚怀明看到的这艘海船就是过来救人的。在大海之中,水手们无依无靠,再加上大海变幻莫测,什么样的危险情况都有可能碰上,弄不好就是船覆人亡的结局,这一点对所有的出海者都是一样的。为了让自己遇到海难的时候,能够有人搭救,这些经常出海的人早就形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遇到海难的时候,只要自己情况允许,一定要想方设法救人。
海船在距离龚怀明还有数十丈的距离之外停了下来,水手们簇拥在船头,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穿着一身绸缎衣服,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被海风吹得黝黑。
龚怀明一开始还很兴奋,以为自己得救了,朝着对方大喊大叫,请对方派人过来救自己上船。没想到过了半天,海船上也没有动静。只有一个身材瘦小的小个子顺着海船的桅杆朝上面爬去,等爬到了顶端之后,极目四望,似乎在寻找什么。
半晌之后,小个子朝着下面做了几个手势,为首的那名中年人这才挥了挥手,一艘小船缓缓的从海船上放了下来,两个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汉子驾驶着小船,朝着龚怀明划了过来。
小船停在距离龚怀明不远的地方,其中一名汉子朝着他喊了一嗓子,“小子,你们的船是怎么沉得?”
龚怀明那里知道,他此时只求上船活命,信口胡诌道:“我也不知道,稀里糊涂就沉了,等我醒过神来,那船就沉得没影了。”
两名汉子也没有多问,不管那船是怎么沉得,他们既然碰到了,就不可能见死不救。至于龚怀明的身份是否可疑,值不值得救,自有船东来判断。一名汉子伸手把龚怀明拉上了船,之后,坐在龚怀明对面,像防贼一样死死的盯着龚怀明。汉子孔武有力,一旦龚怀明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他一巴掌就可以把龚怀明扇到海里面去喂鱼。另外一名汉子划着船,驶向了大船。
小船载着龚怀明绕到了海商船的一侧,在船头一侧,涂写着这艘远洋号的名字——徐氏远洋。
龚怀明刚刚登上海船,还没有来得及跟船东说话,就有人指着桅杆顶上的小个子,对为首的中年人说道:“东家,不好了,小个子似乎发现了什么。”
中年人抬头一看,脸色巨变,“有海盗。先把他锁到杂物舱去,兄弟们抄家伙,准备迎敌。”
水手们不容龚怀明分说,连推带搡的把他塞进了一个放满了杂物、阴暗潮湿的船舱之中,其他诸人各自抄起了家伙,还有人起锚扬帆,看看能不能在海盗追上来之前,逃出海盗们的虎口。
不过海盗船都比较轻便,远洋号显得有些笨重,很快就被两艘海盗船一前一后给堵住了。两艘海盗船是一伙的,为首的海盗头子穿着一身白,面相俊朗,一条银白色的丝带束着黑亮的头发,手握折扇,如果不是他目露邪光,简直就是浊世之中一翩翩公子。
远洋号的东家一看对方的打扮,心里面咯噔一下,站在船头,朝着对方拱手道:“先生可是白面银蛟尹海东尹先生?”
“你就是徐氏商号的二东家徐仲达吧?既然你认得我,那就好办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给你两条路选,一条,把满船的货物全都卸下来给我,我放你们离开。另外一条,只要你们能够拿出来黄金二十万两,我也可以放你们走。”尹海东晃动着手中的折扇,风度翩翩的说道。
徐仲达面色一沉,他运送的这批货物非常的重要,不容有失,何况,这批货也值不了二十万两黄金那么多,无论是选择那条路,都是他无法做到的。徐仲达朝着尹海东拱了拱手,“尹先生,还请你给徐某人一个薄面。我们徐氏商号在无垠海也算是百年老字号了,平常里没有少孝敬各位江湖朋友。只要你能够放我们过去,必然少不了你一份孝敬。另外不妨给你透个底,我大哥徐伯达已经拜在了仙师洪阳真人门下,成为神骜门的记名弟子。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我们的远洋号跟尹先生发生了一点误会,难保他老人家不会产生什么想法。尹先生,我的薄面或许不值钱,但是你不能不给仙师面子吧?这样吧,我知道兄弟们出一趟海不容易,这里有白银五百两,是我请各位兄弟喝茶的茶钱。”
尹海东面不改色,“你说你大哥拜在了仙师门下?可有什么凭证?空口白话就想把我吓走,你的如意算盘也打得太响了吧?”
徐仲达双手抱拳,“既然尹先生不信,那好,我现在就请旗。来呀,把洪阳真人赐给我们的行船旗请出来。”
很快就有人冲进了船舱之中,工夫不大,捧着一个锦盒走了出来。徐仲达跪在甲板上,朝着锦盒拜了三拜,随后起身把锦盒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面桌面大小的三角旗,迎风一抖,猎猎作响,只见这面行船旗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霞光四射,旗面上两个斗大的字,前为“洪”,后为“阳”。
尹海东看着这面行船旗,嘴角的肌肉直抽抽,仙师洪阳真人在这片海域威名赫赫,他尹海东虽然是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头子,说到底还是**凡胎的凡夫俗子,无论如何不可能跟仙师相提并论的。按理说亲眼见到了洪阳真人赐给徐氏商号的行船旗,他该爽快的带着人离开,可是一想到自己收到的密报,想到徐仲达这次负责运送的货物,他又舍不得离开了。
海盗们的狗头军师,也就是二当家注意到大当家尹海东的犹豫不决,凑到他身前,小声道:“大当家,只要咱们手脚干净点,把所有人全都杀了,然后放一把火把船烧了,又有谁知道是咱们做的?”
狗头军师的话让尹海东瞬间下定了决心,他把手里的折扇一收,“老二,我把这里全都交给你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跟我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