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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铭瑞有些哭笑不得,耐心解释道:“苏宛和我妹妹年纪相仿,我不过是见她伤心,一时间想起了妹妹烟岚,心里难受得很,就忍不住想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嘛!谁知道你小小年纪,就净在心里乱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白清羽一时语塞。
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那你之所以假意将苏姑娘买下来带走,而不是直接在那儿将她放了,是不是怕她的父母,也就是那对贪财怕死的夫妇,再继续压榨她,又或者,再将她卖进青楼里去?”
杜铭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了两声,说道:“左右那对夫妻压根就配不上做苏宛丫头的父母,以前妹妹就跟我说过她实在看不下去了,想让我将苏宛带到杜家来,过过安生日子。可是我们也知道这丫头脾气倔,非要记挂着她娘,以为偶尔对她说两句甜言蜜语,挤两滴眼泪便是好的。可苏父每回往死里打她的时候,她娘又躲在何处呢?”
他越说越气愤,小心地看了苏宛一眼,故意道:“现在这样也好,好歹也让这丫头,对她娘彻底死心了!”
白清羽赞同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这看似横行霸道的胖子,还有如此体贴的一面。
这时,只听那苏宛忽然开口,语气奄奄:“常人确实早该看清了,是我愚昧,才落得现在这种境地。可经过今日之事,今后我还能去哪儿呢?子诚哥哥你不如别救我,就让我去那人间地狱自生自灭去吧……”
杜铭瑞面色一急,这丫头怎的,还是想不明白呢!
正欲劝她,白清羽却是摆了摆手,抢先一步在苏宛面前蹲了下来,毫不忸怩地与她对视着。
“苏宛姑娘,我,白家有名无实的三小姐,白清羽,相信你应该也听说过这个废柴的名字吧,呵……生母早逝,又被生父抛弃,从小到大都是独自一人惯了!包括我那想要成为白家女主人的二娘,和二位自小便看我不顺眼的姐姐们,还有家族里想要摆脱我这个废物名号的宗族胞亲,你能想象,有多少人想要除掉我吗?”
闻言,苏宛和杜铭瑞皆是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她。
白清羽毫不在意地笑着,明明在诉说自己悲惨的身世,面上却看不见任何痛苦或者恐惧。
只有那双清明澄澈的眼睛,却令苏宛感觉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
不是仇恨。
反倒,更像是一种信念。
不见风云,然重如千钧。
“或许不久前,我本该死去的。可是,我不甘心!难道旁人要我死,我就得乖乖去死吗?”
“不,我偏要活着,比以往更骄傲百倍的活在这世上!不是懦弱忍让的白清羽,也不是名不副实的白家三小姐,而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我!”
“苏宛,你也一样,要以你自己的名义好好活着,不是谁的女儿,也不是谁的工具,真真正正,为自己活一次罢!毕竟对敌人来说,最大的报复不是让他们痛苦,而是让自己过得比他们幸福!”
“若你想要一个去处,我可以收留你,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决计不会让你饿死!我们不是主仆,而是平等的雇佣关系。只需你适当发挥自己的长处,帮我打理一些事情便好。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随着她说完这些话,苏宛的眸光一寸寸亮起,神情中似有希冀,却又藏着顾虑:“可是,我什么都不会,能帮您什么呢?”
“不,苏宛,你虽自幼混迹于市井之间,却也借此看尽世间百态,通晓人情冷暖。且旁人一看便知你性情温良,不骄不躁,这是那些少爷小姐都难有的东西。”
“苏宛,你的经历和品性,就是最有用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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