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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羽心对温鹤玄的死保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
且不说温鹤玄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只要他一死,位面世界便判定与原文剧情偏离百分之百,自动重启;更何况,御羽心从心底里觉得没有人能轻易杀得了他。
御羽心已经在这个世界待了六百年,一遍又一遍地听着天道咬牙切齿又不厌其烦地辱骂温鹤玄,渐渐地,从未谋面的温鹤玄不知不觉中在她心里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影像。
他必定是一个聪明绝顶又心狠手辣的人,行事极端,随心所欲,仅仅是为了心情愉悦,便会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且『毛』骨悚然的事情。
这样的人,很难说他会有什么弱点,若他真的死了,也不该死在一方小小的池塘里。
御羽心觉得奇怪。
温鹤玄到底是怎么死的?她思考着,如果他没有死,那么他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翌日,御羽心怀着许许多多的疑问,以温鹤玄的身份前往聿珩学府,试图寻找线索。
这里的学府是专门为具有资质又有意拜入仙门的学生设立的,教学的先生或是一些资质不佳无法继续修行、只能离开宗门的修士,或是一些无名无派的散修,大多传授简单的修炼理论、经文和入门术法。
更高级一点的学府则是专门负责帮助学生通过心仪宗门的入门选拔。譬如温鹤玄所在的聿珩学府,就是以妙法天宫入门选拔仪式的高通过率而闻名,不仅教学先生都是曾经在妙法天宫修行过的修士,而且每年都会收集妙法天宫的考题和选拔方式,给学生专项培养、定向突破和模拟测试等等。
简而言之就是修真界的培优机构。
在整个修真界强烈的内卷氛围下,普通人想要靠机缘拜入仙门简直难如登天,就跟高中混吃等死三年最后靠蒙题考上重点大学的概率差不多。
原文中的聿珩学府还算小有名气,不仅汇集了鹿城的精英子弟,其他地方的小世家也会不远千里地将孩子送进来。
御羽心一踏进学府的门槛,就看见好几个少年抱团堵在她的面前,故意大声奚落她:“温鹤玄,你昨天的测验成绩如何啊?哎哟,我差点忘了,你都还未引气入体,连最基本的术法口诀都使不出来,怎有可能及格呢!”
御羽心活了六百年,自然不会跟几个小孩子计较,甚至觉得这种明目张胆挑衅的方式有点好笑。
她好脾气地绕开这几个堵在她面前的少年,一转身,又看见一个人不偏不倚地挡住了她的去路,并且讥讽她:“喂,姓温的,就凭你这副德行怎么配得上桑姑娘呢?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我劝你识相点,快点跟桑姑娘解除婚约吧!”
他口中的“桑姑娘”就是城主的女儿,温鹤玄的未婚妻桑扶摇。
此时长相柔美秀丽的桑扶摇正端坐在书案前,悠悠闲闲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夫被抱团排挤的场景,脸上还有几分高傲和自得。
御羽心并不在意。她耐心地继续绕过眼前的少年,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坐下,然而她刚一落座,一名窈窕的少女便恰好路过,状似无意地踢歪了她的书桌,摆在上面的笔墨纸砚洒落一地。
“哎呀,”少女掩着嘴,哂笑道,“不好意思,我方才没看见。你不会怪罪我吧?”
御羽心:“……”
御羽心有点无语。
你们都不学习的吗。
就这还想考进仙门,做梦呢吧。
见御羽心自始至终不为所动、神情淡然,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少年们渐渐觉得没了趣味,再加上宋先生姗姗来迟,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宋先生面沉如水地走进来,开始宣布昨天测验的结果,由高到低分发笔试成绩。
第一个念到的便是温鹤白的名字。
不过由于温鹤白身体抱恙,今天没有来,御羽心只好代替他走上台去领取成绩。宋先生将温鹤白的试卷交给她,却没有让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而是淡淡地说:“你先站在这里,一会儿我还会念到你的名字。”
温鹤玄的成绩是最后一名。
御羽心眼神微妙地看着温鹤玄的试卷——考题是默写出她曾经撰写过的一本经文并附上参悟体会。而温鹤玄直接在上面写了“言之无物,不知所云”这几个字。
身为原作者的御羽心有些不太好意思。
因为这篇经文就是她为了骗稿费补贴宗门,充分发挥最后一晚熬夜赶死线肝论文的功底,想尽办法水字数瞎几把『乱』写,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鬼东西。
但宋先生却觉得这样的态度极其不端正,他在聿珩学府执教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不思进取的学生,于是冷哼道:“温鹤玄,既然你认为天琴君所着的《太华寰仪清静经》言之无物,想必是你已经参透了其中的玄妙,里面的一字一句再也入不了你的眼了。”
“那你就站在这里,向大家背诵这篇《太华寰仪清静经》,我说停你才可以停下。”宋先生冷冷道:“若是背错了一个字,你今天、明天、后天都站在门外,等什么时候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便什么时候进来。”
宋先生简短地命令道:“开始吧。”
闻言,底下那些抱团排挤温鹤玄的学生们纷纷『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情,好整以暇,等着看她的笑话。
在修真界,背书其实是锻炼神识的一种方式,让神识进入书中小世界参悟玄机,稍有不慎就被困在书中玄妙,好几日醒不过来也是正常的。
“……也不是不行。”御羽心没想到自己这个年纪还会碰上被班主任抽查背书的情况,但她还是很配合地说:“你先等我回忆一下。”
她仔细地回忆了一番,随后就将自己六百年前所写下的《太华寰仪清静经》慢慢地背了出来。
尽管年代久远,但她的记『性』还没有差到连自己亲手写下的东西都能忘记的地步。她声音温和,徐徐道来,那些晦涩难懂的经文从她的口中被念出来时就仿佛变成了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令人不知不觉中听得入『迷』。
温鹤玄相貌昳丽,甚至到了令人不敢『逼』视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