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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这时，一阵轻咳声自后方响起。
半魔人闻声面色一收，急忙朝后看去，见到一个瘦老头，便让开位置，没有之前那种高高在上的凌厉气势。
“药老，您来了。”
“嗯。”来人轻轻点头，慢悠悠来到近前，道：
“这里面识字的？有么？”
“有的话出来我看看。”
叶染意外的看了眼这名老者，他明明是人类，却能被半魔人如此恭敬，说不得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所以当他问道谁识字的时候，叶染拉着呆呆的系统走了出来，举手道：“我们姐弟二人都是识字的。”
老者看了眼叶染与系统，点了点头，对着半魔人领头的那个人道：“既然如此，他们就跟着我吧。”
半魔人戳了戳手，连忙说好，一副捡到了宝的样子，然后对着叶染二人道：“你们俩，好好跟着药老学本事，学好了，就不用被吃了，知道了没有！”
闻言，周围的人看向叶染和系统的眼神，那要一个羡慕。
甚至有人用仇恨的眼光看他们。
觉得凭什么他们就不用被吃掉！
叶染顶着压力，带着系统乖乖点头，“是。”
然后拉着系统走到药老身前鞠了个躬，姿势恭敬，药老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在半魔人身旁端着托盘的少年皱了皱眉。
药老的药房后院西北角，有一个蓄满清水的水池，这一大院子的人，都是靠这池子水过活的。
此时系统正立在水池前，垂首看着水中倒映出的人影，不禁有些发呆。
水中的人影，少年模样，长得是粉雕玉琢，惹人可爱。
有些瘦弱的身形，就算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也有种落难贵公子的感觉。
他瞪着有神的大眼睛，稀奇的看着自己现在的样子。
先是对着水面捏了捏脸，疼痛感让他咧了咧嘴，这才回过神来洗手洁面。
待到一切收拾妥当，系统这才定了定神，转身朝着叶染住的地方跑去。
此时天光放亮，被当作‘猪’来养的人类，哪有人能睡得着，均是早早起了床。
院子里人来人往，都是为了给半魔人献殷勤的，打扫的，煮饭的，替半魔人准备衣物洗漱的……
不过系统路过时，时不时有人会朝系统看上几眼。
能得到药老的青睐，免于被吃的命运，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运气。
所以，其中不少人都是妒恨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被看上的不是自己？
他们气的咬牙但是又不敢动手。
只能凶狠的看着跑跑跳跳的系统。
此时房间内。
“师傅。”叶染手端一杯热茶，恭恭敬敬朝上首端坐的一人递去，“请喝茶！”
药老看着衰老的可怕，鬓角满是白发，他背部微微拱起，情绪低迷，身着的黑衫也破破烂烂、脚踏布靴底也满是泥土，浑身上下都带着股浓郁的草药味。
药老闻言怔了怔，看着端至手边的茶。
这师傅二字喊的好，瞬间让他想起了自己拜师的时候。
若是接了这茶，就是说明他默认了这女子进他药师门。
药老没有应声，但是接过了那杯茶，轻抿了口。
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药老自己也矛盾的紧。
医术向来是传男不传女，可是现在是这么个光景，人类都成了妖魔的盘中餐了，他靠着医术，才让那群半魔人不敢对他下手，他也是有想着把医术传下去的……
可是不是人人都识字能辨药有慧根的。
之前他见叶染是女的，没反对她跟在自己身边，纯粹是因为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的念头，却不想，她却是个好苗子。
药老不想传承断了，于是低声点了点头。
叶染笑了笑，
知道自己这算不上正式拜师，但也意味着药老愿意让她入门，虽然她对医术不是很感冒，但是却能让那些半魔人对她的态度好一点。
药老道：“做我们这一行，要能吃苦，敢尝试，你先从普通学徒做起，拿院中的人练手，这期间我会考验你的心性、忠诚，还有适不适合入这一行……半魔人血统不纯，没有纯魔那么强大，就跟人一样会生病，学会了我教你的，至少魔族不会轻易将你吃了去，”
叶染连忙点头，“师傅放心，徒弟懂的，日后必会好好学。”
药老朝着叶染点点头，接过茶，有些随意的抿了一口。
然后朝身旁一人一指：
“这是你师兄，魏明，接下来一段时间你先跟着他熟悉药材、药性，他入门已经两年了，基本上你现在不懂的他都能解答。”
“是。”叶染点头，朝那个师兄看去：
“见过魏师兄。”
魏师便是那个有些跛脚给半魔人捧盘的少年，他身量不高对叶染态度疏离，此时正自拿一双眼来回审视着叶染。
带着种举高临下的意味。
他属于已经可以独立问诊的阶段，目前半魔人那边不少人夸赞他医术好，不仅不会被吃掉还会得到半魔人给的额外赏钱。
“嗯。”魏师兄开口：
“叫什么名字？年纪多大了？家是哪里的？除了和你在一起的，可还有亲人在？”
这一股脑的问题脱口而出，语气生硬，更是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但是他在意的主要是最后一句。
若是她还要亲人在那群‘肉人’里，他怕她惹出事端来。
“回魏师兄。”叶染拱手，道：
“我叫叶染，今年十四岁，老家在……嗯，就是山沟沟里的村子上，之前村子被妖魔袭击，我带着弟弟逃到这里，然后，就被逮到了这里来，在这世上，外面已经没有亲人了……”
“十四岁？”魏师兄皱了皱眉：
“有些矮了，也太瘦。”
他不关心叶染的家庭情况，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年龄倒是有些意外。
原本以为她能有十岁就顶了天了，想不到都已经十四了，这是因为她先天不足么？
还有那个被她称为弟弟的家伙，怎么瞧着也是他是哥哥吧……
不过……
他也不是很在意就是了。
学医不是练武，对体格要求不高，只要人聪明、脑瓜子灵活就行。
念头转动，魏师兄垂首朝秦师傅小声询问：
“师傅，还是从《医术内经》开始教？”
“不。”药老轻轻摇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面色带有疲倦道：
“直接教她认识金疮药的药材、用法，医理什么的以后有时间再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