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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苏翎跃。
打小我就知道我爸是个富豪,他不喜欢我打游戏,原因就是我妈在我小时候因为这个间接车祸去世。
我是散养的,我爸不管我,他忙应酬,整天不着家,很小的时候只有游戏陪我,所以我不可能放弃游戏。
我打着打着,入了决赛,还赢了人生第一笔钱,但是我爸认为那是玩物丧志,他痛恨游戏,更痛恨游戏和我间接让他失去了妻子。
我和他争吵不休,几乎到断绝父子关系的地步,反正眼不见心不烦,最后我一气之下去了最差的学校。
c市五中,人尽皆知从那里就读的学生没一个好东西,好像还真是。
刚开始我在那里过得也不如意,成天挨打,但是倔着不肯和我爸服软。
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过得多了,黑白差点都不分。
直到有一天我在学校外的巷子遇到了一个女孩。
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头一次发现自己当真没见识,只会说救命,她真他妈好看。
她穿白裙子,脏兮兮的脸颊和裙摆像是仙女落俗,我甚至不敢和她对视,只是在思考她为什么会在这个鬼地方。
这是第一次我意识到格格不入是什么意思。
我还是刚打完架的,挨揍挨得狠,脸上都是伤,再加上前段时间为了气我爸染的七彩斑斓头发,狼狈不堪。
她好像看我可怜,给了我一个鸡腿。
掏了所有身家买的一个鸡腿,她居然舍得给我。
我都怕她挨欺负,简单问了她一些问题。
她真的好蠢啊,居然是被别人带过来丢下的。
没办法啊,我心软了,准备送她回家。
一掏口袋,草,没有钱。
大少爷从来没感觉到那么困窘。
然后去理发店站了一天当招牌,给她攒了车费。
临走前我和她对视了一眼,她的眼睛好好看,眼底都是纯纯的天真,看得让人想保护。
她说,“你以后不要挨别人欺负了,好好保护自己。”
我点点头。
其实那时候我还想问,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可是一想到她那双澄澈的眼睛,勇气溃不成军。
后来我慢慢长大,做到不挨别人欺负,甚至被别人称为大哥,我会思考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挨欺负。
既然她不过来,那我就到她的世界里去。
我转学了。
特地改头换面,转到一中。
她不记得我了。
没关系,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我顺理成章成为她的小弟,保护她,尽职尽责。
想方设法给她建了个小超市,偷偷摸摸把她的画册捡回来,担心因为褪色她不高兴旁敲侧击地把它上色,不厌其烦地编手链送给她,还为了赢个鲛人宫灯通宵达旦上游戏登榜。
我见过很多模样的她,稚嫩狼狈,聪明可爱,她在舞台上熠熠生辉,跃起的脚尖点在我的心上。
我从来不敢承认,我喜欢她。
在我看来,她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这个真相被戳破的那天我得到了一条红绳手链。
沈之安险些发现了我晦涩不堪的龌龊心思,我趁机和茹青曼在一起。
我知道她心思不纯,故意把老大的照片偷偷截下来给她做头像,我以为不会有人知道。
也是和姓茹的在一起我才知道我无法接受别人,我甚至不想和别人牵手,心里强烈的反感和恶心胜过理智,我选择和别人分手。
但没想到姓茹的在不知情下把老大的思路盗走了,老大在网上被骂得体无完肤,我是无形中的罪人。
如果可以,我希望遭受网暴的是我,她的所有艰难困苦都给我,我愿意生生世世承担。
我甚至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可是心心念念的比赛被我爸砸了那天后,她居然亲自来找我。
我的于小欠,永远善解人意。
她总说小欠是我抄错名字,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想单独这么叫她。
我们一开始,就是互相亏欠的缘分啊,她的鸡腿拐了我一辈子。
我一开始不是一个很好的人,我知道顾深和她天生注定,我从来没想过打扰,这份晦涩的喜欢我也不想让她知道,但是我也有过那么一刻的阴暗。
在b市演改编真假孙悟空的那晚,我上场了,戴着面具在最后一刻她即将和顾深牵手的时候我突然把他推开。
那是我最激动与开心的一晚,我在光亮的舞台上牵着她的手轻轻落下一吻,手背与唇相触的一刻,两只手腕的红绳手链都在发光,我后半生的遗憾就此了结。
我知道这很卑鄙,后面挨顾深打的时候一开始也没还手,我把别人拍的那张照片保存了下来,红绳手链在明亮舞台上闪着光芒的那刻,她的透着金丝,而我的没有,我们不搭。
但是没关系,这张照片我可以保存一辈子了。
我们同台过,亲过她的手背,也就没有遗憾了。
这是我冲动的第一次。
第二次是入狱。
如果真的要为她付出点什么,我想这是最好的做法。
于小欠怎么可能有错呢,在我心里她那么好,永远没有错。
我很早就有这个念头了,如果我不率先承担,顾深就会去。
这不是我们想要的结局,我料想的剧情里从来没有她戴上手铐的情节。
如果有,我强制性把它毁掉。
笑话,我来到她身边就是为了保护她的。
我要保护她一辈子,这是我最初定下的承诺。
我不想让她难受愧疚,我不告诉她。
所有风霜严寒的日子里,望着监狱外的寒凉干涸,我总会万分庆幸,幸好这一切都是我来承受的。
我盼望她看到的都是万物复苏,是朗月星星,她的未来坦荡光明,我的存在和意义就有了终点。
——来自《小跟班日记》最终章
……
大概是于玖玖大二那年,临城展开了一场盛大的电竞赛。
那年苏翎跃说好的参赛没有去,这场新的他在电话里告诉她他会参加。
他确实能参加。
年初警局扣押一名犯了杀人罪的人中途脱手,他在危急关头替警察挡枪成功将犯人缉拿。
骆作席说,“你和于玖玖不愧是兄弟,都是危急关头救了人获得审批。”
再次醒来便在医院,骆作席站在一旁宽口感言,但由于苏翎跃是重点犯人,只能稍稍减压。
少年整张脸苍白无色,望着窗外苍茫的雾色,忽的说:“我想去参加最新的那期电竞赛。”
中间还是苏父出了点人脉和能力,帮他实现了这个死里逃生替的要求。
一年多没碰键盘,还不能耽误牢里白日的工作,他闲暇时间没日没夜地练,没人知道他匪夷所思的的目标和要求是因为什么。
而且由于那次犯人的突然暴动,警局外招手了一批流浪犬,苏翎跃某日练完手,带着倦色的眼眸恰好瞥到那只已经套上警服的军犬。
它看到苏翎跃依旧激动地摇尾巴,像是阔年许久不见的朋友。
“是你啊。”
苏翎跃慢了半拍,布满薄茧的手碰了碰它的下巴,想到曾经与它并肩作战,它为了拖延时间被砸断腿的场景。
冷不防的,他看了看它的腿,明知道早就没事,眼神却不自觉放空,“告诉我,她过得好吗?”
那匹流浪犬吠了一声,惹得他眉眼松懈下来,“嗯,我知道她过得好。”
那场电竞赛招了新投资,办得盛大而轰烈。
现场直播呼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