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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白色的。
她闭眼前是,闭眼后是,睁开眼还是。
诺伦望着眼前的白色的世界,宛如木偶一般被白色的人摆弄着,白天,白夜,她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自己会被怎样,事实上,她连“自己”是什么都不太知道。
她死在了那片白色的世界里,但其实她没有,她还活着,活着离开了那片白色的空间,只是又来到了另一个里面,不再能思考,不再能言语,被困死在白色的囚笼里。
这是她狂妄愚蠢地去挑衅一位神的代价。
诺伦从没这样相信过这世间存在着神,无法企及的力量,广阔如海的知识,她过往那些天赋与能力与之相比宛如巨象与蝼蚁的差别,任何反抗都犹如蜉蝣撼树,神连一丝嘲讽都没有留给她,因为她根本配不上。
她还活着,是已经消逝的生命为她拼出的奇迹。可她却什么都不能为它做,连立一个墓碑都不知道要往上面刻什么字。
她什么都做不了。
和曾经的每时每刻一样。面对同龄孩子的恶意嘲笑,她什么都做不了;被生母视为累赘被继父毫不留情地抛弃,她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肯定了她价值的杏子死得不明不白,她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寄生虫兽在她眼前归于虚无,她依然什么都做不了。
美树原诺伦只是一个无能的,不被需要的,一事无成的人类。
她把自己蜷缩起来,做这个白色囚笼里的囚徒。
*
不知道过了多久,囚笼打开了一条缝隙,一双纯净的眼睛望进了她的世界。
“对不起?我看这间病房开着灯,想问一下有没有护士在……”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的男孩子紧张地看着诺伦,小声说着他闯进她世界的原因。
诺伦听到了,仅限于听到,就像她听到那些医生警官对她说的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