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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终被拐到了元冕寝宫,他一个抬手将我扔到了榻上,可怜我这老骨头分明散架般,却不能龇牙咧嘴,出不了声,也没法动弹。元冕倾身就向我压下来,我凄凉地想,堂堂元使,两次被人轻薄——还是两不同的人,竟都是因为酒,可见这真不是个好东西。
元冕即将碰到我的嘴唇时,不灭咒突然在体内一撺掇,元冕的咒便解了。我万幸果然如此,赶紧一把推开他。
他往后踉了几步就站住了,眸子明灭不定地望着我,“你果然把不灭咒解了。”
想一想他大约是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臣服,要是往常我或许会和他打一架然后直接抢人吧……大约这就猜到了我解开了不灭咒,已经不会被控制,因而才会轻松答应回去。而因为刚才感受到了我的气息变化,才确定下来。
我轻轻点个头,出了一口气悠悠闲闲地望着他。
不灭咒这个东西,早先我刚来这里,受婳魂身上一股熟悉的气息召唤,居然摸进了元冕为了养护婳魂所造的密殿。哦,婳魂就是元冕心上人的残留意识,一丝微魄。为了驳了元冕威胁,我便将那白烟般的一缕婳魂盗了,放进我的灵里。为了让婳魂不灭以供我能够威胁到元冕,我还特地施了个小法将婳魂与我的灵魄隔开,阻止它们融合——要知道漠域人皆是灵,哪一个不是魂灵汇聚来的灵体,自然就能够融合灵魄,即使婳魂只是一缕意识凝成,姑且算个荒魄,也是可以。
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威胁要解药。但是元冕说他需要时间配,我便等着。
谁知元冕并不放心,他觉得如果哪天我们需要鱼死网破,我便会牺牲婳魂,因而暗中在我身上下了不灭咒,此不灭咒就是为了隔开我与婳魂,比起我先前给自己施的咒法,他的咒则是个死咒,是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能解开的,他以为以此就可以永久护住婳魂,但是我却仍然可以伤了自己或杀了自己,又或者断了提供给婳魂的灵气来折腾婳魂。于是他再次地利用起我,又加了半条不灭咒,这半条乃是起控制我的作用,只要他需要,不灭咒就会在我体内与他里应外合,或暂消我的法力让我无法断了给婳魂的灵力,也可以让我彻底为他所控几时做不成伤害自己的事,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咒却不是每一次都能听他的,有时也会一点效果都不出的,但是他认为他总会逐渐控制住这些。
元冕他可能本来是想放我回去,除了要继续他那未知的计划,也好时不时控制我出卖大家个几次,不需要则已,一旦需要,这也是个方便,是以我才不敢离开,怕指不定什么时候咒法生了效我真的被他利用,害了大家,而是想留下来寻找办法,而他之所以不服颗药把我丢回去,估摸着,也是第一次用不灭咒没有把握,并且头几次试不灭咒的控制术还没有生效,又没底婳魂与我是不是日久了真能隔断不融合,不太放心不灭咒到底是否管用,也想留下我观察几日。在他知道我清楚不灭咒的存在之前,他万没想到我会察觉。
我会察觉,其实也是情理之中。虽然我能够融合灵魄,但是那是融合,像婳魂这般在我的灵里占据着自己的位置,就像是同一具躯体里容两个灵魂,那是件很痛苦的事,我即便封了穴,来自元神的疼痛却还是无法不感受到。我隔绝婳魂给自己下的咒是较浅较柔和,倒还没什么,但是自从元冕加了力量强硬的不灭咒,这种不适明显强了许多,是以我有所怀疑。想来元冕不是灵,他也不会知道灵对灵的体会会比人强那么多。
那一次他等了很久终于等到“控制”这一功效可用,(我说了这不灭咒很是奇怪,什么时候能控制我全不是元冕做主,他的意愿里,十次里大概只有五次不灭咒会生效)又想控制了我不知道去干什么,而婳魂终于看不下去,那晚之前就开始在我这灵体里可劲撺掇,触动了不灭咒,我正疼得欲散欲昏,突然就被一股力道拽起,做着不由自主的动作,那时大概因为不灭咒随着我的元神晃动得厉害,又因为既管控我与婳魂又要同时将我控制给元冕也有些晕,因而一时没控制住我的意识,但那一瞬间之后我的意识就被控了。但是我还是记住了那个瞬间,知道了自己原还被元冕所控制着。
“那你今晚找我又是干什么呢?”我挑了挑眉。
他偏过头不言语。
我起身走过去,笑一笑,“让我猜猜?”绕着他有模有样地转了转随便打量了打量,“嗯……你大约是想到,迟早必须放了我,却又纠结于,陶冉摔了婳魂的琴,我又带走了婳魂,你便很难再亲近她的气息,因而……害怕孤独吧?今晚喝得可是有点多。”
几天前我在冰室同他商议,告诉他只要他放了陶冉萧然,我愿意听从他的,回到苏顾他们身边,接受他的控制,并且继续按照他的路线来走。我知道他也需要我继续走下去,达到他的目的——虽然我还并不知道是什么目的。我清楚那时候婳魂在我这里生活得多么愉快他已经看清楚,经过被我察觉那一次的控制之术还有清心亭那一次他也已经试探好了不灭咒作用,也是时候要丢我回去,然而上次大量结髓丹的服用带有巨大反噬,至少也要很长一段时间内已经无法再承载结髓丹力量,因而现下他打不过我,也无法将我丢出去,于是只能是我自己答应回去,才好,要是等他恢复了再丢我,那是遥遥无期的,并且这有些小题大做。
于是当天他考虑了考虑,答应了,但是条件是,什么时候我回去要他来定,并且在他想好之前,我要待在地牢,当然没人给我送饭送水,他知道我当时着急陶冉性命,于是就说我若不答应他便不告诉我如何找到和开启刑牢。这是故意小折腾我,然而我不以为然,在这里,他的洗澡水洗脚水我都端过,这点小报复算个什么,并且我本来也不屑于为了不等这几天就与他再大费灵力打一架——等小小几天不会怎么样,要是他真的长时间不放我回去再打不迟,最重要陶冉的性命又是一线间,于是我匆匆答应了。
按他的理说,陶冉摔琴必死,然而他又必须接受我的条件,他自然恨得牙根痒痒,却没有办法,于是就发这样的小脾气来报复,却未想到我住地牢也过得这样精彩。
我这样问法,他却没有反骂,而是良久拂袖而去,幽幽飘来一句你走吧。
我轻飘飘到门口,抬头看天,天上依旧一派灰蒙蒙。石宫一向是没有白昼的。
北境。
北境有冰幕,因而移形此术任谁施也只能到冰幕外面,经过认可,方进得来。因我们并而没有直接到北境陶冉那院落。
当我们踏进冰幕闻到久违的药草香,这里还是黑夜,没有星星,没有月亮。
浓黑的夜,即使我适应过了石宫的昏暗,也几乎要什么也看不见,但是站在这里却能感觉到广阔,并且静寂,于是又空洞。少了好看的红色的曼珠沙华——那些在石宫静寂的昏黑下,妖冶盛开的花朵。有了它们,夜就不再是夜,因为夜下有着那么大胆而妖艳正在活动绽开的生气。盈柔的红光,像是一层红月光纱在了那本该刺眼的红晶晶的颜色上,边缘居然会显得朦胧而柔和,花朵上时不时飘着红色的灵光,那么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灵气。它们恣意开放,想怎样开就怎样开,大胆而惊丽,有时候会让我想起陶冉,更或者元冕,但又多了些东西……无理,妖冶,邪魅,妖娆,艳丽,但是它们本该是这样,开的是自己的本色,比起那些被打理得中规中矩的花,同样都是好看的,却又很不一样。
“你想什么呢。”陶冉维持她那抱胳膊的习惯性动作,用胳膊肘倒腾了我一下,“还走是不走?”
“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那些红色的花,打扫了思绪,抬手召出灵杖,轻轻点了点地,那颗硕大而圆润的九颜泪再次反射出紫色的宇宙,宇宙的漩涡里是碎碎的星星,它周身夜明珠一般的发了光。我不想打扰夜色,于是九颜泪倾泻的是月光。
我习惯性看了看身后人,然后前面走着。
萧然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那天事后我才知道萧然和陶冉那一吻不只是吻,陶冉她早打击了自己含了一口血,配着我的血凝香她也想起来要以血为萧然补个灵,只不过她凑巧想占萧然个便宜,于是没有团血为血凝香那样的小粒子,就直接喂给了人家。
唉~灵人的血,也只有我们漠域有了。只不过配血的法术需要不偏不倚,难掌握得很,能用得好的,除了我也就数她陶冉了。
推开院门,我们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我和陶冉无疑是一点不愿意在所有人都睡了的时候将他们掀醒了闹出什么大阵仗。
我示意陶冉萧然回屋休息,我们相互点了头。
我没有睡意,想着怎么与苏顾将这些天的婢女生涯和打打斗斗编个瞎话,想着想着就溜达到了厨房。
想也没想一脚跨进去,想着捞点东西吃,却不料这里居然除了一层灰什么都没有。
想起苏顾的逍遥草点心,允儿平时的手艺,我有些愤懑你们两个皆会铲子的居然带着大家不吃饭吗?
“叶宁。”
“陶冉?”我们都压着嗓子,我还是听出来那是陶冉,“你怎么过来了?”
“你又怎么在这里?”她走过来借着我灵杖的光扫视了一遍这边,抱着胳膊已经一脸倨傲,却不小心溢出来几丝幽怨。
我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她恶狠狠。
“被元冕摧残了十日,你吃东西了吗?”我不怀好意地问过去。
“哼哼哼,你呢,你昏死了十日,吃东西了吗。”她更加不怀好意地问回来。
的确没吃。我笑了笑。什么?幻?哼哼哼,幻出来的东西想都不要想,幻出来的衣服倒能勉强御个寒,幻出来的食物根本就不占饱。
“哼。”陶冉拿起那满满是灰尘的锅盖对着我吹了吹,“看来他们也没吃饭?”
我看都没看颇心有灵犀地她举手幻了道小光屏一挡,另一只手施了个小术立住灵杖然后腾出手挥个法将这里的浓灰扫了走。
“怎么?”陶冉卷了卷袖子,“你下厨?”
我那袖子刚卷好,看看她也如此的做,有些好笑,“怎么,你也要下厨?”
我不太确定我们做的东西还能吃否。离我和陶冉上一次一起做饭大约已经是三万多年几千多年前前那场厨艺比赛。
某一日妤络姑姑与我娘同出去收一厉害灵兽,我十分有兴趣,就偷偷跟了出去,不想路是这样窄,我刚出漠域就碰上了也作同样打算的陶冉。
那天我们跟着妤络姑姑两人,刚吵了个架就跟丢了,本打算移个形回漠神邸,又想到这样不仅费灵力,而且元使那两人不在的情况下我们作为偷偷跑出来又光明正大回去的,是要挨鞭子的,甚不划算,于是就打算借个宿,待再过一日后那俩人回去了,再回。好不容易地找了一户借宿,户主一人,人家认出来我俩是那什么小殿下,一个子儿没收就答应了。
次日那户人家主人留了些吃的给我们,就出去说是要去看看他哪个亲戚,似乎是有什么病的。
但是那些吃的被我和陶冉打架时顺手砸了。
中午我俩终于饿了,一人一锅铲划分灶台地开始——嗯,自力更生。
开始有点曲折,但是令人欣慰的是那灶台仅仅垮了二十几次我就能做出像模像样的菜来了。皆是在漠宫厨房偷祭品吃时一眼一眼跟那厨娘学的。
最后一次修好了灶台,我就嘚瑟地端了盘下桌吃。陶冉那半灶台刚从粉末状变回来,她又重做了遍,也下菜了。
这饭是就着互相的讽刺吃完的,吃完之后被对方激起了不服输,修好了锅这就又正式比了个赛。
就是这样。至于后来,后来我们回了漠神邸,漠神邸不需要我们自己下厨做饭,唯一那次我与允儿显摆了一次这新本事,再以后宴席散了,那时候因为我反正有允儿陶冉有小铃儿,就再没自己做过东西。
“你要做点什么。”陶冉看着我。
“你能想起来什么菜?”
“多。”
“挑点做得最好的,做两份,少的那份自己作夜宵,多的那份留给那群没好好吃饭的作早饭。”
“做那么多。我同你再比一次?”
“怕你?”我挥手设了个隔音结界,欣然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