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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相信你,”莎莉娜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要让古巫国人相信黑暗灵蛇不是神派来的,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六级魔兽,而且它是可以被我们所打败的六级魔兽。”顾菲柔淡淡地说道。
莎莉娜犹豫了一下,但紧接着就这样照做了。她既然一开始就选择了相信顾菲柔依靠顾菲柔,此时此刻又有何迟疑呢?何况自己现在即将被血祭,传统的力量是如此地强大,强大到父亲这个古巫国国王也无法阻止血祭仪式的开启。如果黑暗灵蛇不被打败,那么自己就只能成为黑暗灵蛇的腹中之物了。莎莉娜已经没有退路了。
一天后。
原始森林,古巫王城。
经过古巫族王宫神殿向左拐,眼前赫然出现两根高耸的莹白华表,上面雕满了弯弯曲曲宛如符号一样的位子,龙飞凤舞,姿态纷呈。
过华表,眼前都是精致的院墙楼台,其间各色花朵点缀,如同色彩澄鲜的风景长卷一般。
楼台都是木制结构,大大小小的用复道连在一起,错落有致。而最中心最大的一个楼台,是议事的圣巫殿,牌楼上书四个大字——“巫行天下’。
殿内,一个巨大的巫字高悬屋顶,如斗大小,隐隐放光。巫字周围,无数的奇妙咒符在空中旋转移动,如有神力。
大殿十分宽敞,四角是红漆大柱子,金箔铺地,门户乃乌木所做,两旁各开一个窗口,同样使用红漆,让地面的金箔更显辉煌。
但是此刻,圣巫殿大门紧闭,殿外岗哨林立,戒备异常,显然与其他地方的松弛气氛迥然不同。
作为久经锤炼的巫帅,猛曼当然知道“恶魔”被国王萨格鲁放进古巫国朝堂的危机四伏,他提前早把百名死士布好,居于紧要之地,以防任何不测。
有平民在王兽独享的海滩上发现了“雨婷”(顾菲柔),报告执法长老后,已经准备在圆坛上烧死她了。可是公主莎莉娜的突然出现,救了“雨婷”(顾菲柔),之后又把“雨婷”(顾菲柔)引荐给了她的父亲——古巫国国王萨格鲁。而萨格鲁今天又要把这个恶魔“雨婷”(顾菲柔)引进朝堂,这不能不引起猛曼的戒心。
让“雨婷”(顾菲柔)进入古巫国朝堂议事的举动,竟然让九大长老之首的巫帅猛曼如此反应,把死士都秘密派来了,这让古巫国国王萨格鲁感到如鲠在喉,原本他心里认为简单明朗的朝局便顿时错综复杂起来。他担心啊,手握重兵的猛曼会架空自己,甚至想要将自己取而代之,如果是那样的话,莫说是推翻血祭的传统阻止女儿莎莉娜的惨死,就是自己和儿子沙利亚都难逃厄运。非常时期,若拥戴猛曼的势力借机发难,必然危及王权。国王就是国王,既然坐在王座上,在关乎古巫国长远大计上决不能屈服于猛氏的压力。虽然猛曼向来非常注重维护自己的威权,但在萨格鲁的心中,猛曼本质上还是一个我行我素的巫帅,只是顾忌自己而已。现在“雨婷”(顾菲柔)挑战王兽传统的事情即将提出,朝堂上难免引起巨大的争议,在最终决策做出之前,兵权在手的猛曼无疑是个巨大的隐患。虽然萨格鲁已经密令掌管古巫国王宫宫殿警卫的巫令格斯做好万全准备,但是关键的人物还是巫尉赛勒,只有他所掌握的古巫国王城宫门警卫尚能对执掌全国兵马的猛曼形成制约。只要宫门紧闭,阻挡外兵进城,手上只有一百死士的猛曼应该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否则难免会有异动。巫尉赛勒不屈从巫帅猛曼,则古巫国中无大事。赛勒若屈从猛曼,则所有兵权近乎一体,一生内乱,后果不堪设想。巫尉赛勒究竟会如何?萨格鲁竟然一下子拿不准了。虽说巫尉赛勒向来对自己忠贞不二,但想到赛勒此刻一念实系全国未来,便不禁闪过一丝警觉——赛勒这些日子为何不与自己来往?莫非看到自己不同意女儿血祭,挑战了古巫国的传统,便真的要与自己划清界线了?
萨格鲁脊梁骨悚然发凉,果真如此,局面将如何收拾?
说真的,自打女儿莎莉娜擅自私会恶魔“雨婷”(顾菲柔),萨格鲁在古巫国中的国王地位更是岌岌可危,绿尔甫、光力坦、焰依提三位长老(绿光长老,四级魔法师)已经表达了对此事的不满,从他们三位长老的眼神中,萨格鲁能感受到一股废掉国王的暗流正在形成之中。萨格鲁并非对权势不舍,而是担心一旦自己被废,猛氏力量必然形成压倒性优势,猛曼会放过一个被废黜的国王吗?
此刻圣巫殿中,古巫国的长老们更是等候的焦灼不安。既不知国王为何要带恶魔“雨婷”(顾菲柔)进入朝堂?又不知巫帅猛曼会做何行动?既要思谋让国王处决恶魔“雨婷”(顾菲柔)的对策,又要思谋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影响国王的王权,给巫帅猛曼带来机会。所有这些,都因为恶魔“雨婷”(顾菲柔)会来讲什么的情况不明与巫帅猛曼会如何反应的不确定而变得扑朔迷离,无从商讨。长老们都在殿中默默踱步,谁也不知道该商议些什么。虽然如此,却也没有一个人离开圣巫殿。
巫使加然有意无意的踱到老巫丞古纳面前,拱手问:“巫丞可有见教?”
老巫丞古纳驼背苍老,身材瘦小,身穿背后用银线绣有茫然大海的黑袍。他在古巫国九大长老中排名第二,属于文官,并不执掌兵权。巫使加然请教,显然是想探听古纳对国王要召恶魔“雨婷”(顾菲柔)进朝堂的反应。古纳却是淡淡回答:“巫使掌管租税钱谷和财政收支,不知今岁收成如何?”
这是一个微妙的回答。巫使掌管租税钱谷和财政收支,此刻不去细细盘点钱粮,好汇总向巫丞汇报,却放下一切政务跑到圣巫殿来打听恶魔“雨婷”(顾菲柔)之事,若治一个惰政之罪,岂不白挨?加然请教,显然是受不了内心紧张的折磨。但是古纳淡淡的反诘,却使加然如芒刺在背,内心更为紧张。加然只好悻悻退下,做出要去盘点钱粮的模样。
正此时,一队死士自四面八方涌入圣巫殿,各个身怀利器,现出如临大敌的严肃与紧张,古纳认得,这些死士都是巫帅猛曼的手下。
圣巫殿的空气骤然冻结。长老们的额头冒出了晶亮的汗珠,张口结舌,相互目询。众长老有的修炼魔法,有的修炼斗气,但各自境界都在猛曼之下。只有猛曼是五级魔法师,其他长老都是三级、四级战士或者三级、四级魔法师。其实百名死士何惧之有?只是死士能轻松步入圣巫殿,说明掌管宫殿警卫的巫令格斯已然默许,宫殿警卫也多是习武之人,若是四级战士格斯与五级魔法师猛曼合力,以武力威慑,轻易就能掌控一切。莫非猛曼要夺位自立?果真如此,大约没有谁能够阻挡。猛曼手握古巫国全部精锐,格斯执掌宫中大小禁卫,两相联合,即使守卫宫门的巫尉赛勒不从,也恐将孤掌难鸣。
一时间,圣巫殿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
随着一阵沉重急促的脚步声,巫令格斯率一队亲兵前来。这些亲兵的数量是猛曼死士的两倍有余,很快并把这些死士夹在了中间,控制了圣巫殿的整个局势。
猛曼这才意识到,自己想错了,巫令格斯并非一个可以随便拿捏的角色,他本来以为萨格鲁拒绝把女儿血祭一事已经彻底伤了众长老之心,格斯是已经对萨格鲁生出不满。但现在看来,格斯依然对萨格鲁忠心耿耿。现在巫尉赛勒又推迟不来,显然是不愿意掺和自己与萨格鲁争权夺利之事,如此一来,自己若想借血祭之事直接发难,并没有绝对的胜算,还是等等看看吧,也许从那恶魔“雨婷”(顾菲柔)的口中能得到萨格鲁什么把柄。
猛曼的这种选择,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是聪明的。有格斯带领的亲兵在,再加上门外严阵以待的御林军,猛曼直接逼迫国王萨格鲁在血祭问题上让步的算盘便落空了,百名死士绝不是圣巫殿内数百名亲兵的对手,自己魔法再强,又岂能跟众人作对?因此自己现在只能做一名冷眼旁观者,而不能成为本次血祭事件的全局掌控者。没有巫令格斯点头,猛曼是近不了萨格鲁身的。但猛曼还是做好了随时可以把萨格鲁从宝座上拉下来的准备,只要他在血祭一事上违背传统,却没有让众人心腹的理由。
猛曼正沉思中,但听得格斯高声道:“众长老列班就座,听候国王入位。”
古巫国八大长老(九大长老之一的巫尉赛勒推辞不来)迟疑缓慢的按照往常排位序列,坐入自己的案几前。
刚刚坐好,只见格斯伸臂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手势,萨格鲁便在御林军的近身护卫下从容进入圣巫殿
萨格鲁从容进入的表象背后,是深刻的焦虑与不安。古巫国朝堂戏中有戏,巫令格斯虽然暂时帮助自己制约了巫帅猛,但并未从根本上消除猛曼的威胁。这让萨格鲁现在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更为感叹古巫国朝局的复杂与艰难。一会儿就看“雨婷”(顾菲柔)的了,但愿她不会让自己失望。
随着萨格鲁这个古巫国国王入位的仪式开始,古巫国的七位长老又是疑云大起,竟然一片沉默,连此时应该的跪拜大礼都没有人领头进行。大家虽都不看向猛曼,但心里却都不得不想着猛曼,这个古巫国执掌兵权的巫帅会做什么呢?百名死士的安排,难道只是为了做个摆设?
七位长老猜疑巫帅猛曼会有异动,保不齐会就着不同意女儿血祭一事向萨格鲁发难。现在,积极向国王跪拜岂不是立惹杀身大祸?不呼应,不说话,至多是不敬之罪,且法不治众,至多被贬被囚罢了。若不小心出头领命,惹恼猛曼,那可是祸及全家的大事,悔之不及。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圣巫殿中便出现了国王入位时的奇怪沉默。
七位长老狐疑不动,猛曼也是心底暗暗叫苦。他本是带一百死士,做万一之选,但他也只是自保而已,真正的想法是劝说萨格鲁同意女儿血祭,并非现在就要夺权。但是凭空出来个巫令格斯,打乱了自己的一切计划。格斯的亲兵就在身边,御林军也分列萨格鲁两边,
危及王位显然不可能,而只是自保呢,恐怕也很难。身为巫帅,古巫国执掌兵权的核心人物,五级黑暗系魔法师,竟然率领百名死士进入圣巫殿,说自己只是自保,大家信吗?巫丞古纳等人必然怀疑自己有异心!这可是杀头的罪过啊!
沉默中,圣巫殿响彻沙利亚年轻的声音:“恭迎国王——!”
此声一出,长老们又是惊愕,又是迷惑。论资格,年轻的沙利亚喊出此声却是没有半点差错,他虽然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却是国王萨格鲁唯一的儿子,真正的王储。按照古巫国传统,国王萨格鲁去世的话,继承古巫国最高权力之位的必然是沙利亚。这样的重量级角色,难道不能喊一句“恭迎国王”吗?长老们愣就愣在沙利亚这一嗓子背后的意义,今天是圣巫殿议论恶魔“雨婷”(顾菲柔)的日子,沙利亚能喊出那句话就意味着他这个王储已经认可了国王让恶魔“雨婷”(顾菲柔)进入朝堂的决定,甚至表示出支持。这么说来,萨格鲁、莎莉娜、沙利亚都是支持恶魔“雨婷”(顾菲柔)进朝堂的,难道整个王族势力都支持了吗?
等待了一会儿,长老们发现巫帅猛曼并没有任何异动,说明此中并无陷阱,再看猛曼,竟是一声令下,让百名死士齐声高呼:“恭迎国王!”
长老们这才从惊惧怀疑的噩梦中醒悟过来,参差不齐的伏地高呼:“恭迎国王!”
自打王储沙利亚的那句恭迎话喊出,猛曼便深知大局已定,暗示百名死士先行表明衷心,以求得先机。至于今后如何,见机行事吧。
面对满殿恭迎之词,满目迎合笑脸,萨格鲁心中没有半点喜悦。他尽量表现得坦然自若,尽量平静清晰地宣布“雨婷”(顾菲柔)上殿。
整个迈进圣巫殿的过程中,顾菲柔的脑子里一直在转,尤其是看到古巫国朝堂里的混乱与勾心斗角之后更是思绪如海,不能停止。她的思想发生了急剧变化,她要为未来的挑战做准备。
顾菲柔觉得古巫国朝堂里的乱局,正是自己可以大展才华的机会。
从魔灵岛来到巫岛,顾菲柔原本的想法就是盗取巫岛的宝物,带回魔灵岛后换取大量金钱,以作为自己进入‘水魂’魔法学院修习的物质储备。现在,看来,自己原来的想法还不够大胆。
既然古巫国朝堂戏中有戏,既然古巫国国王萨格鲁的王权地位岌岌可危,自己为什么不想办法支持萨格鲁,帮助他消灭政敌,巩固权力?如果做到了的话,萨格鲁今后就是自己坚定的盟友,巫岛上所有的宝物、资源、兵士甚至战舰,都将为自己所用,帮助自己成就一番大业。自己不是还想开展海上贸易吗,不是还想建设强大海军吗,为何不把这巫岛做为自己的前进基地呢?
想到这里,顾菲柔顿住了一会儿,内心看不清楚的黑暗之处像有一把刀冲出来,横冲直撞,把自己的担心畏缩统统砍断。古巫国,对,就是这个巫岛上的王国,将成为自己大显身手的第一个王国,也将成为自己在海洋中建立的第一个前进基地。奇异世界里有太多的未知危险,顾菲柔无从去躲,但顾菲柔心里清楚,目前解决任何问题都没有强大自身重要。而要强大自身,就必须要有金钱物质做支撑,海上贸易实在是太重要了,无论采用什么样的办法、手段、计谋、对策,都要拥有绝对的海洋贸易权,让自己能从中获取源源不绝的财富。
途径口已经出现,剩下的,就是怎么做的问题了。
“因为我们要走的路太远,所以时常会忘记梦想出发的地方,会忘记自己的国家是一种怎样的存在,然而这种忘记是危险的。”在古巫国公主莎莉娜的帮助下,在古巫国国王萨格鲁的支持下,站在圣巫殿的大殿中心,顾菲柔开始对古巫国的长老们开始他慷慨激昂的演说,尽管她依然戴着镣铐,尽管侍卫们依然对着她虎视眈眈,等待着将她重新送进大牢,但这丝毫不影响顾菲柔的慷慨激昂,因为只有宣传、教育、演说、讲解,无知的人才会觉醒,才会懂得一起反抗黑暗灵蛇的伟大意义。”
“古巫国的成立,难道不是古巫国的先人们在血与火的战争中打出来的吗?难道退缩与忍让就会换回和平吗,就能得到国土与资源吗?”
“难道你们忍心让你们的父母永远蒙受黑暗灵蛇的羞辱吗?难道你们忍心让你们的妻女永远满足黑暗灵蛇的口腹吗?难道你们愿意你们的后人们看不起你们,埋怨你们的懦弱与得过且过吗?”
“说道理谁都可以,”巫帅猛曼突然打断了顾菲柔的说话,“真做起来就难了,做得到就更难了。”
“且不说王兽之说到底是真是假,”猛曼说道:“就凭黑暗灵蛇是六级魔兽这一点,在座的谁有能力对付它?”
猛曼这样一说,其余长老全都面面相觑,不发一言。许久,一个长老低声说了一句:“就是打,能打得过吗?”
“那就应该集中全国的兵勇与之一战,”沙利亚高声说道:“岂能永远给它孝敬,任它宰割?”
“与之一战?”有长老说道:“许多年前,国人就被黑暗灵蛇吓破了胆,谁还有勇气与之一战?王子你带上再多的兵勇也无用,因为没有人能奋勇向前。莫说是没有人敢与黑暗灵蛇一战,就是到黑暗灵蛇深居的蛇穴里去走上一遭,恐怕也没有人有这个胆子。敢去走一遭的,都没能活着出来。”
这位长老的话里暗示了这样一层意思:古巫国里还是一直有勇士的,这些勇士也尝试着进入黑暗灵蛇的蛇穴,但都没有人能活着出来,这也更强化了黑暗灵蛇的可怕。
“如果有人能活着出来呢?”沙利亚反问。
“如果有人能活着出来,老夫就相信黑暗灵蛇是可以战胜的。”猛曼说道。他是五级火系魔法师,是整个巫岛上最厉害的人,如果他都没有信心战胜黑暗灵蛇,其他人谁还会有信心?反言之,如果他先有了信心,其他人的信心也就可以慢慢建立了。
猛曼并不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人,他说这番话是有底气的。他自己是五级魔法师,深知魔法的厉害与等级的森严。五级魔法都这么厉害,那五级魔兽也弱不到哪里去,可黑暗灵蛇是六级魔兽!五级与六级,差距巨大!!!
身为古巫国的巫帅,五级火系魔法师,猛曼尚且不敢深入蛇穴,去挑衅黑暗灵蛇,他也就相信,没有人敢。毕竟生命是最宝贵的,没有人敢拿自己的生命开完笑。
沙利亚想要说‘我去’,但想了又想,恐惧还是袭扰了他。他是为了避免姐姐被血祭而跳出来的,可真要他这个一级战士去独自面对黑暗灵蛇,他还真不敢。毕竟姐姐莎莉娜一个轻松的三级神术就能让他昏睡,他有什么资格什么能力去挑战六级魔兽黑暗灵蛇呢?
举目望去,整个圣巫殿里没有再接巫帅猛曼话的长老。懂得魔法、斗气与神术的长老们都不敢去蛇穴,还有谁敢?
“让我来试试。”这个时候,顾菲柔的声音响彻大殿,“如果我能活着从黑暗灵蛇洞穴里出来,我要求巫帅与我共同对抗黑暗灵蛇。”
“没有问题。”巫帅猛曼心中窃喜:这个恶魔“雨婷”(顾菲柔)终于中了我的激将法了!我已经看出来她是个四级战士,根本就没有对抗六级魔兽的能力。就让她这个不怕死的在蛇穴里走一遭,成为黑暗灵蛇的晚餐,也好打击莎莉娜影响萨格鲁。
而在顾菲柔的心里,是这样想的:我只是个四级战士,与六级魔兽正面对战的话毫无胜算,但是到这六级魔兽的洞穴里走一遭,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与灵活应变能力,活下来的几率还是很大的。而只要活下来,巫帅猛曼就必然站在自己对抗黑暗灵蛇的这一边,其他的长老也可能紧跟猛曼的步伐,这样对付黑暗灵蛇就有胜算了。更重要的,如果自己能去蛇穴里活着走一遭,那么自己的勇气将被古巫国所有的民众赞赏,自己也就不用再坐牢了。
顾菲柔是双面女间谍,一生经历危险无数,在去与不去之间她考虑:去,风险不大而收益极大,所以应当去!
于是最终大家同意了“雨婷”(顾菲柔)独闯黑暗灵蛇蛇穴的想法。一行人把“雨婷”(顾菲柔)送到了蛇穴的北入口,然后大家都到蛇穴的南入口等着。从北入口进,如果能从南入口出的话,那就证明“雨婷”(顾菲柔)的确是活着在黑暗灵蛇的蛇穴中走了一遭。
巫帅猛曼留了个心眼。他亲眼看着“雨婷”(顾菲柔)在北入口进去之后,把他的许多亲信都安排在北入口附近,以观察“雨婷”(顾菲柔)是否又从北入口走出来。
黑暗灵蛇的蛇穴只有北入口和南入口两个入口,进去之后是不可能从其他的地方出来的。也就是说,要么顾菲柔活着从南入口走出来,要么顾菲柔活着又从北入口逃回来,要么顾菲柔死在了蛇穴里。
顾菲柔从北入口进入蛇穴后不久,脊背里一阵冰一样的东西流了下来,黑暗灵蛇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大到能让顾菲柔这个见过许多世面的双面女间谍,不自然地流汗。
顾菲柔马上意识到自己在险象环生的蛇穴里绝不可轻举妄动。还在想着如何快速地走到蛇穴南入口的时候,这个双面女间谍被一阵阵轻轻的刷刷声僵住了,这声音所表达的暗示使她的血液都要凝固不动了。尽管她身经百战,却也不似今日这样感到真正的恐惧。
顾菲柔紧张地倾听着,声音越来越大,她也感到越来越痛苦。一个冰冷的东西碰到了她的脊背,那是顺滑的鳞片从灰白深处轻轻滑过来的声音,不会错的。冷汗频频冒出。在灰白色彩之外,她看见一个模糊的、巨大无比的东西,即使看不清楚,也足够吓人的了。它直直地高耸着,轻轻摇摆着,黄色的眼睛在灰白中炙热地瞅着。慢慢地,一只巨大的、可怕的、楔形的头在她瞪大的双眼前成形了。那无比惊惧的恐怖之物从灰白中溢出来,蛇圈在地上嘶嘶滑动,这爬虫带来的惊骇越来越大。
顾菲柔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乱动,眼前的应该是古巫国人所描述的黑暗灵蛇,是一只六级的魔兽。按照莎莉娜所提供的史料的描述,黑暗灵蛇非但体积庞大,速度也快得不可思议,如果自己惊动它,逃都逃不掉。
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动,让黑暗灵蛇感知不到活物的存在。
在淡淡扭曲的灰白中,黑暗灵蛇身上的鳞片闪着寒光,像霜一样白。很显然,这只巨蛇出生并成长于黑暗之中,然而它的眼睛却充满邪恶,对活物有着良好的感知力。它很快地移到了顾菲柔的面前,扭转着巨大的蛇圈,弯曲的脖子上有一个硕大的头,在她脸部前摇晃了一阵。分叉形的舌头猛地伸出来又缩回去,几乎要刷到她的嘴唇。恶臭的气味使她恶心至极。巨大的黄色眼睛像火焰一般盯着顾菲柔的眼睛,而后者也以一种愤怒的眼神会看着它。顾菲柔有一种疯狂的欲望,想要诛杀面前的罪恶,因为黑暗灵蛇是成就她伟业的杂草,她必须清除掉这棵杂草。
尽管如此,顾菲柔还是拼命压制这个冲动。现在的自己,绝不是眼前这个六级魔兽的对手。她已经看见面前黑暗灵蛇的那些大毒牙了,每颗都有两尺长,像半月形弯刀一样弯曲着。从毒牙上流下一种无色液体,而直觉告诉他,那是可以无解的毒药,沾上即死。
于是,顾菲柔一动不动。在现实世界里她是杀过蛇的,知道不要轻易去刺激并进攻一条蛇,那样在拥有强悍战力的黑暗灵蛇面前,无论如何她都难逃一劫;她能长时间一动不动是源自他身为双面间谍所长期养成的纪律性,这种纪律使他像一尊钢铁铸成的雕像一般纹丝不动。黑暗灵蛇查看了一阵,然后,突然之间用蛇尾将洞穴里的几粒石子甩出,其中一粒恰好击在顾菲柔的大腿上,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把炽热的白刃刺进她的肉里一样。顾菲柔感到剧烈的疼痛,哪怕刚才六级魔兽只是随便玩玩的举动都力度惊人,石子似乎嵌入了顾菲柔的肉里,但她竭力保持不动。肌肉的抽搐或是睫毛的闪动都没有暴露她所受的疼痛,她强忍着,一直要忍到黑暗灵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