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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说好只蹭蹭的25话

卖包子的包子 0万人读过 36万字 连载


小说简介: 萧凌儿的穿越生涯很是苦逼,亲生父母要卖了她,婆家三不管,夫君一脚迈进了阎王殿。 还摊上了一大家子各式各样的极品。 不过没关系,种药致富,发财撩夫,顺便智斗上门极品。 可关键是,这夫君不是病秧子吗,怎么腹黑属性爆棚还天下第一小醋王。 萧凌儿:“我可是要成为首富的女人。” 梅承安:“你已经是了。” “嗯?” “我是首富。”

最新章节:214 白首不离,无药可医(大结局)(2022-01-02)

最新章节列表 2022-01-02 12:23:33
214 白首不离,无药可医(大结局)
213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212 还没来得及娶你
211 终于爆发
210 造反逼宫
209 翻身仗
208 如意算盘打得有点早
207 成为大少奶奶?
206 事情变化太快了
205 联姻?
204 布局
203 彻底击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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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的北海之滨,一群羊在湖边饮水,羊群旁立着三人,正是习伯约、冥山静与句利施。

习伯约望着茫茫北海,一时心有所感,表露了心机,惊呆了一旁的冥山静。习伯约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望着冥山静苦笑。

此时,只听句利施道:“习兄弟,你适才说的是什么?”适才习伯约吟诗之时,说的乃是汉话,是以冥山静虽听得懂,句利施却听不懂。习伯约摇头不语,冥山静忽然道:“原来你心中还是将我们突厥人视作敌人的!”她说的亦是汉话,句利施依然听不懂。不过,冥山静的语调悲切,显然颇为伤心,他虽不知冥山静缘何如此,却也识趣地不再开口。

习伯约不愿再欺骗冥山静,也就没有接话,只是叹了一口气。冥山静望向湖面,出神道:“突厥人与汉人累世积怨,所以你憎恨突厥人也不为怪,只不过我却以为将你请到草原来,与你朝夕相伴,必能以柔情蜜意化解你心中的仇恨,没想到依然是徒劳!”

习伯约来到草原已逾一载,这段时日里,冥山静对他可谓是关怀备至,习伯约前往冥山疗伤后,冥山静更是不辞辛劳去为他送饭。一念及此,习伯约也不禁感动,便道:“突厥人总是去害我汉人百姓,我自然恼恨,不过,默啜若是不再率兵南侵,汉人自然也不会来漠北生事,突厥人与汉人便能和睦共处了。”冥山静闻言,心中却更为难过,暗道:“突厥大军横行天下,无人可挡,大汗又是不世枭雄,岂能甘愿止戈散马?”

冥山静心如死灰,只觉再将习伯约留在草原也是无益,而习伯约早已是归心似箭,是以又过一日,二人便告辞而去,句利施与史垂磨耶送出数里方才与二人依依而别。

习伯约打算将冥山静送回阿史那部,而后休整一日,备齐赶路所需之物,与冥山空、磨延啜道别后再行南返。二人一路向南奔驰,只不过,去时有说有笑,归途中却是愁肠百结、各怀心事,只顾赶路,是以第二日申时时分便赶回了阿史那部。

习伯约耳力过人,隔得很远便听到一阵哭喊哀呼之声自部落的方向传来。他心中虽然惊疑,但不知出了何事,也只得催马疾奔。过了半晌,冥山静也听到了嚎哭之声,却是面色大变。

奔至近处,习伯约凝神倾听,却发觉震天的嚎哭之声中不仅夹杂着突厥话的喝骂之声,竟还有人以汉话高声哀求。他心中一惊,暗道:“莫非是突厥人在欺压汉人?”急忙翻身下马,运起轻功掠向了部落。冥山静望着他的身影,面上竟露出绝望之色。

习伯约掠入部落中,却发觉竟是一个人影也无,而那哭喊、哀求之声乃是自部落之外传来,他只得又快步赶去。走至部落外,却只见一片纷乱之象,竟有数万人聚集于此,除去一众突厥老弱,竟还有极多汉子骑在马上,背弓携箭,手执弯刀,该是突厥骑兵了。

只见那些突厥骑兵不时以马鞭抽打喝骂,只是习伯约被突厥百姓挡在了身后,望不见他们在抽打何人,不过,只听那震天的痛哭声中有人以汉话哀呼求饶,习伯约已知受他们凌虐欺辱的该是汉人了。

习伯约在阿史那部中住了数月,遇到的汉人总共也不到一千,除去武延秀外,皆是突厥贵族的奴仆,但此时听那嚎哭之声,恐怕有数千人之多。他自然不解:“草原之上何时有了这许多汉人?”心急如焚之下,便急忙分开挡在身前的突厥百姓,来到了人群前。

习伯约环目四顾,只见大批百姓被突厥骑兵围在当中,而默啜骑在马上,立于不远处,在他身后,则是冥山空、磨延啜、默棘连以及曾于酒宴上见过的突厥各部酋长。见那群百姓穿着汉人装束,且不论是男子还是妇孺,皆被绳索绑缚,习伯约登时一惊:“莫非他们是突厥人新近掳来的?”

这时,一个突厥酋长打马来到汉人百姓身前,一挥马鞭道:“大汗,这群汉人中,有三千人该是我们阿勿思力部的奴隶!”默啜哈哈一笑,道:“此番南征,你们阿勿思力部出力最多,这三千个奴隶,也是你们应得的!”那阿勿思力部的酋长满意一笑,却翻身下马,自汉人百姓中拉出一个女子,高声道:“这个女人,也要归我!”那个女子被其拉起,已吓得大哭起来。

她的衣衫破烂不堪,腿间、腰间的白皙皮肉都已露出,显然自中原被掳来的这一路上已吃尽了苦头,习伯约眼见同胞受到蛮夷如此欺凌,早已是怒发冲冠,此刻终于按捺不住,也不顾自己身在草原之上,身周有数万突厥骑兵,便扑向了那个大酋。

习伯约恨极了突厥人,是以出手也是毫不留情,三步便掠至了那大酋面前,一掌将其毙了,而后将那女子抢了过来。不论是默啜等人,还是一众突厥骑兵,谁也没有想到习伯约会忽然冲出,更无人能想到他会出手杀人,一时间,众人尽皆呆住。

那女子见来抢夺自己的突厥大酋忽然被人一掌打倒,未及叫喊便已毙命,一时间也惊呆了,连哭泣都止住了。习伯约柔声安慰道:“姑娘莫怕,在下定当护得你周全!”那女子此刻方知有人出手相救,赶忙转过身来欲要拜谢,可是望见习伯约的面容,她却忍不住惊呼道:“恩公!怎会是你?”

原来,这女子竟是徐州城中那个被卢观调戏的卖解少女。适才她背对着习伯约,习伯约望不见她的面貌,自然也没有认出。二人在徐州城中匆匆一会,分别已有二年多,彼此间谁又能料到竟会在此重逢?

便在二人惊讶之时,默啜已先回过神来,扬起马鞭指向习伯约,高声斥道:“大胆汉狗!竟敢在此撒野,快给我拿下!”周遭之人闻言,倏忽惊醒,临近的十数个骑兵便冲向了习伯约。

习伯约虽然手无兵刃,无法招架,但以他的轻功,要想避开劈来的兵刃也是轻而易举的。不过,有那卖解少女在身旁,习伯约不能教突厥人伤了她,自然也不敢随意躲闪。周遭的突厥骑兵容不得他思索对策,待得近身便挥刀砍来。

便在千钧一发之际,习伯约急中生智,左臂搂住将那少女的脖颈,而后用力压下令其俯下身子。突厥骑兵坐于马上,虽是居高临下,但若不俯身却伤不到那少女。而后习伯约闪身避开劈来的一把刀,顺势便将挥刀之人的手臂抓住,将其拉下了马。那骑兵落地之后,被习伯约一脚踏在了胸膛之上,便即心肺碎裂,惨呼而亡。

此时又有两柄弯刀劈来,习伯约急忙俯身躲避,顺势拾起了地上的兵刃,反手一挥,便将那二个挥刀之人的手掌削了下来。那二人托臂惨呼,却被习伯约一刀一个,结果了性命。不过,习伯约却不敢上马,不然那少女恐怕会被流矢所伤,只得拉着那少女且战且退。

习伯约有兵刃在手,临近那十数个突厥骑兵自然奈何不得他,未过片刻,便尽数被杀了。不过,周遭的突厥兵多不胜数,尽皆呼啸着冲向习伯约,转瞬间便将他与那少女围在了垓心。

冥山空见习伯约被围攻,一时间心急如焚,正欲向默啜求情,却被身旁的磨延啜拉住,磨延啜向他使个眼色,微微摇头。冥山空犹豫半晌,终究没有开口,心中却更为忧虑:“习兄弟既然回来了,那么静儿也应该回来了,怎的不见她的踪影?”想到此间情况若是被妹妹知晓了,她绝不会坐视不理,如今阿勿思力部的酋长被杀,大汗震怒,而妹妹的性子又最为执拗,是以冥山空担心妹妹一时冲动之下会惹来大祸,便悄悄打马回了部落中。

阿勿思力部的战士眼见大酋被害,恨不得将习伯约剥皮抽筋,自然也最为凶猛,个个都如同不要命一般扑向习伯约。习伯约左手紧紧抱住那少女,右手持刀招架,一时间陷入了苦战。

一众汉人百姓被突厥人掳至草原,心中惶恐不安,已如惊弓之鸟,此刻见习伯约竟然杀了突厥酋长,唯恐被其殃及,是以有人发一声喊,众人便即四散逃窜。看押的突厥兵急忙大声喝止,但汉人百姓恨不得插翅飞回中原,又如何肯停下?突厥兵暴跳如雷,纷纷挥起弯刀,也不分男女老幼,胡乱砍杀起来。

一时间,汉人百姓的哭喊惨呼之声与突厥骑兵的呼喝斥骂之声响彻草原。原本在远处围观的阿史那部百姓见到此等乱象,也不禁惊慌失措,纷纷转身逃向了部落中。

且说冥山空策马奔回部落中,迎面便遇到了同样策马奔来的冥山静。二人各自勒马停步,冥山静急问:“伯约呢?”冥山空沉吟片刻,道:“静儿,你且听我说……”可不待他说完,冥山静已打断道:“是不是出征的大军回来了?”冥山空无奈点头。冥山静不再多言,便欲挥鞭催马,冥山空急忙拉住妹妹的手臂,道:“静儿,你已救过他一次了!”冥山静闻言,忽然泪涌双目,怔怔出神,低声道:“哥哥,我知道汉人对咱们突厥人恨之入骨,所以他绝不会喜欢我这个胡女,但我既然救过他一次,又何妨再救一次呢?”冥山空听她口气决绝,不禁意动。冥山静见了,急忙续道:“而且,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救他,日后他的死活便与我无干了!”

冥山空知道妹妹深恋习伯约,此刻她说出这等话来,想必已是心如刀割。冥山空自幼便疼爱妹妹,心中怜惜之下只得暗叹一声,松开了手。冥山静急忙打马疾驰而去,冥山空心中担忧,也掉转马头跟了上去。

只奔出数丈,冥山静便遇见了许多仓皇逃回的突厥百姓,她急忙询问前面情况。突厥百姓答道:“汉人造反,大汗大发雷霆,已命大军镇压,此时外面已乱成一团。”冥山静闻言,心中更为焦急,便命百姓让路,催马急奔。

待她奔至部落外,却只见尸横遍野,汉人百姓已被突厥骑兵杀了大半,而众军包围之中,有一个的身影似是习伯约,却是忽隐忽现,只能隐约望见。

习伯约手执弯刀,此刻虽被团团围住,却仍能抵敌,周遭的突厥兵却已被他结果了不少。其实,突厥骑兵不必将习伯约围住,只需一齐退后,而后打马冲向习伯约,任凭他武功再高,也无法抵挡。不过,如今突厥铁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几可说是无敌于天下,默啜等人自然不信以近千突厥战士之力,竟还奈何不得习伯约一人,便只是在一旁观战,谁也未曾多想。

磨延啜却知习伯约武艺高超,突厥兵虽然悍勇,但若想将习伯约毙了,怕是要赔上不少性命。不过,他却不出言提醒,只是冷眼旁观。

冥山静转头望见默啜等人,急忙奔了过去。她虽然担忧习伯约的安危,却也知自己无法号令众军,只有去求默啜。默啜瞥见冥山静奔来,心知她是来为习伯约求情的,便沉声道:“斯邪儿,先前在汉地时,你求我放过他,我答允了,但今次他杀了图库酋长,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再饶他了!”

图库便是那阿勿思力的酋长。阿勿思力部乃是突厥人中的大部族,声势不小,如今习伯约将图库杀了,默啜若是将习伯约放走,阿勿思力部的战士怎肯答应?日后又有谁人还会心甘情愿地听凭默啜调遣?是以默啜是绝不会答应的。

冥山静闻言,勒马停步,苦笑道:“大汗,我不管他杀了谁,我只求能放他离去!日后他若再敢与突厥作对,你便是将他碎尸万段,我也绝不再过问!”默啜却摇摇头,道:“莫再多言,此番绝不能放了他!”

冥山静心知默啜心意已决,自己绝难改变,一时间无计可施。回首望向习伯约,隐约间见他似乎抱着一个女子,冥山静忽然心中一动,向默棘连道:“大哥,将你的兵刃借我一用!”默棘连不知她弄何玄虚,虽然疑惑,却也将佩刀抛了过去。

冥山静探手接住,便将刀刃架在了脖子上,高声道:“大汗,今日你若不将他放了,我便自刎于此!”说罢,她手上微一用力,刀刃便将她的脖颈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缓缓流下。默啜等人不禁惊呆了。

此时冥山空也已赶到,见妹妹竟将刀刃架在了脖子上,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忙高呼道:“静儿,你快将刀放下!”这一声喊惊醒了众人,默啜也赶忙喝止道:“斯邪儿,你莫要使性子!快将刀放下!”冥山静淡淡一笑,道:“你们不必劝了,我心意已决!”

默啜见冥山静竟敢违逆自己的意思,心中大怒,正欲喝骂,默棘连却打马来到他身旁,道:“大汗,斯邪儿性子刚烈,若不从她,恐怕她当真会自刎!”习伯约的死活与默棘连无干,是以他一直冷眼旁观,但冥山静是他唯一的妹妹,他怎能不担心?

默啜闻言,冷哼一声,却是置若罔闻。默棘连暗叹一声,只得翻身下马,在默啜马前跪下,道:“当年父亲临终之时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斯邪儿,所以才嘱托我们兄弟务必要将她看顾好,今日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日后我等到了地下,又有何颜面与父亲相见?”

骨咄禄叛唐自立,率突厥人南征北战,重复昔日之辉,乃是突厥人心中的大英雄,自然极得突厥人拥戴。骨咄禄死后,突厥大汗之位本该由其长子默棘连继承,只是其时默棘连尚自年幼,汗位才被默啜窃据。默啜心中有愧,是以听到默棘连提起兄长,面色不禁微变。

冥山空也赶忙在默棘连身旁跪下,高声道:“大汗,斯邪儿是我父唯一的女儿,还请看在我父的面上,从她一回吧!”匐俱也在默啜耳旁低声劝道:“大汗,汉人便如豚犬一般任咱们突厥人宰杀,不足为虑!今日咱们就先答应了斯邪儿,将那人放了。草原乃是咱们突厥人的领地,任他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咱们的手掌心,况且,到时自有阿勿思力部的人去追杀他!”

默啜闻言,也觉有理,便高声道:“好了,斯邪儿,你快将刀放下,我答应你便是!”冥山静却是半信半疑,问道:“大汗此话当真?”默啜听了,气得瞪眼道:“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吗?”冥山静犹豫一番,摇头道:“大汗之言我自然是信的,不过还是待他走了,我再将刀放下吧!”

默啜气得连说了三个“好”字,忽然大吼道:“众军停手!”但此刻突厥众军只顾砍杀,又如何听得到?默啜只得吩咐身旁之人道:“吹号收兵!”一人便取出号角吹响。冥山静听到号角之声,忽然忆起前事,不禁苦笑,心道:“我与他初次相会时,便曾吹角救他,如今将要分别时,却又是如此,当真是造化弄人!”想到习伯约回转中原后,自己与他今生恐怕不会再相见,冥山静不禁心如刀割。

而突厥众军听了号令,这才纷纷停手。四散奔逃的汉人百姓被突厥人大肆屠杀后也不敢再逃,重又被押了回来。突厥人的凶残暴虐已将他们吓破了胆,竟无人再敢哭泣哀嚎。只有围在习伯约身旁的阿勿思力部战士兀自不肯后退。默啜身后忽有一人喊道:“大汗命令尔等停手!难道大汗之命你们也不听了吗?”却是敦欲谷。

敦欲谷身负内功,这一声怒吼倒是震天动地。阿勿思力部的一众士兵心中惊恐,互相望了望,纷纷停手退至一旁。一时间,周遭竟然安静了下来。

习伯约自然也停了手,急忙察看怀中少女是否受伤。那少女神色呆滞,显然是吓呆了,衣衫上虽染满了血迹,却没有伤口,习伯约方才安心。他不知周遭的突厥士兵为何停手,便向默啜等人的方向望去。

此时,习伯约的视线不再受阻,而冥山静恰巧也回首望来,二人目光相会,习伯约见她将刀架在了脖子上,心中登时了然:“她这是仿效霜儿,以性命相逼,方才迫得众军停手!”不禁大为感动。

冥山静凄然一笑,道:“大汗已答应放你离开,你快走吧,日后莫要再来草原了!”习伯约牵过身旁一匹马来,先将那少女抱上马背,而后翻身跨上。想到这一年来,冥山静陪伴在自己身旁悉心照料,他不禁热泪盈眶,道:“静儿,这些时日来承蒙你照料……”他本想说些感激的话,不过瞥眼间却望见了满地的汉人尸首,心中恼恨之下,登时不愿再多言,只是抱拳道:“万务珍重!”便掉转马头,打马欲走。

阿勿思力部的战士见仇人要走,自然不依,纷纷吵闹起来,默啜忽然大声喝道:“让他走!”众人方才闭口,让出了一条道路。冥山静望着习伯约的身影渐渐远去,忽觉视线模糊,原来,她的眼中竟已满是泪水。冥山静急忙丢下刀,将泪水擦去,再看时,却已不见了习伯约的踪影。

且说习伯约将那少女揽在怀中,策马向南狂奔。他虽不识得回转中原的道路,但中原在草原之南,一直向南去总归不会错。习伯约在那少女耳旁轻声道:“姑娘,咱们已经脱险了!”却久久听不到回应。习伯约心中一惊,急忙探她鼻息,发觉她气息均匀,竟是睡着了。

原来,那少女与习伯约一同被围于万军从中,眼见得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担惊受怕之下竟吓得昏了过去,这一番颠簸竟也没有醒过来。习伯约忙于御敌,是以此刻方才发觉,只得将她抱紧,免得她坠下马去。

策马奔了一个多时辰,习伯约见身后并无追兵,终于安心。此时天色已暗,奔至一座小山丘旁,习伯约便勒马停下,打算今夜在此歇息。那少女却仍然昏睡着,习伯约只得将她抱下马,先放在了地上。他自马鞍下找出了一个帐篷,便将其支起,又将那少女抱入了帐篷中。

习伯约与突厥人一番激斗,早已疲惫,躺下后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习伯约忽然发觉自己来到了一间装饰华丽的房中,身上的衣着也变了,竟穿着细袖鷩衣,头戴七旒冕冠。走入内室中,却有一个少女端坐于榻上。那少女身着青色翟衣,头戴金钗,以团扇遮面,望不见面容。

习伯约正自发愣时,那少女忽然将团扇放下,露出了一张娇靥,却是李裹儿。只见李裹儿薄施粉黛,本已倾国倾城的容颜更添妩媚。习伯约呆望着她,如痴如醉,忽然问道:“裹儿,怎的是你?”李裹儿闻言,娇嗔道:“不是我来又是谁人?今日你我拜堂成亲,如今已为结发夫妻,莫非你心中还想着别人不成?”习伯约急忙摇头。

李裹儿见了,轻笑一声,将团扇放下,探手将习伯约拉至了身前。二人执手相视,忽有一滴眼泪自李裹儿眼角滑落,习伯约顿生怜惜,忍不住便轻轻一吻,将那滴泪珠吻去。这一吻之下,李裹儿只觉浑身无力,软倒在习伯约怀中。只听她幽幽地道:“夫君,自从与你初次相见,我便倾心于你,打定主意今生今世非君不嫁。好在上天怜惜,今日终于教我得偿所愿,做了你的妻子,我心中好生欢喜!”习伯约听罢,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爱怜之意,二人便双双倒在了榻上……

一觉醒来,习伯约却发觉自己仍旧躺在帐篷之中,而那少女则躺在自己的臂弯之中。再看到她身上未着寸缕,一身的白嫩皮肉竟然毫无遮掩,习伯约登时便感热血上涌,呼吸都为之一窒。而他同样衣衫不整。

便在他难以自持之际,忽然想起昨夜与裹儿所做之事,猛然醒悟:“原来,昨夜与我欢好的不是梦中的裹儿,而是……而是这少女!”登时吓得魂不附体,心中的绮念尽消。

那少女被他惊动,也醒了过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习伯约呆望着自己,心中极是欢喜,柔声道:“公子,你醒了?”习伯约微微点头,却依然呆望着她。那少女妩媚一笑,忽然面色一红,不敢再与习伯约对视,低声道:“公子,昨夜……”说到此处,却又羞得不敢再讲,只是将习伯约紧紧抱住。习伯约暗叹一口气,道:“姑娘,昨夜是我乘人之危,冒犯了姑娘,当真禽兽不如,但请姑娘责罚,我绝无怨言!”

那少女忽然抬手按在习伯约的唇上,轻声道:“其实,在徐州城中我便对公子一见倾心,今次公子又将我自蛮族手中救出,我无以为报,所以昨夜才以卑贱之躯侍奉公子,公子不必自责!”原来,她昏迷至半夜,忽然醒来,见习伯约竟在身旁熟睡,一时间情欲大动,便抱住习伯约亲吻起来。习伯约正当年少,血气方刚,况且睡梦之中定力又最是薄弱,登时也被勾起了欲念,便与那少女成了好事,是以才会生出那个绮梦。

大错铸成,已无可挽回,习伯约只得道:“姑娘,天气寒冷,还是先将衣衫穿上吧,莫要受了凉!”那少女被习伯约紧紧抱在怀中,倒也不觉寒冷,不过闻言却是大羞,嘤咛一声,缓缓点头。二人便即一同坐起,少女急忙以手掩住胸前,不由得羞红了脸。

二人的衣衫胡乱丢在了一旁,习伯约急忙拾起,将那少女的衣衫交给她,而后转过了身去。那少女含羞将衣衫穿好,道:“好了,公子,你转过身来吧!”习伯约也将身上衣衫整理好,方才转过身去。

那少女见习伯约面有为难之色,幽幽地道:“公子,我知你武艺高超,家中又有如花美眷相伴,似我这等残花败柳自然难入公子之眼,所以我也不求公子能娶我为妻,只求公子能将我收为侧室,常伴公子左右,那便于愿足矣!”

想起李裹儿在洛阳城中望穿秋水,而自己却与别的女子做出了糊涂事,习伯约心中愧疚不已。又想到自己与那少女已有夫妻之实,自然不能将其抛弃,可是若将她带回扬州,霜儿见了,必会难过,不禁教习伯约大感为难。

闻听那少女之言,他也觉过意不去,便安慰道:“姑娘国色天香,何出此等自弃之言?能得姑娘垂青,实是三生之幸,不过我今生要照顾一位妹妹,恐怕不会娶妻了!”见那少女面色大变,习伯约急忙又道:“不过是我对不起姑娘在先,也绝不会做那负心人,将姑娘抛弃,姑娘若是愿意与我一齐回归家乡,我愿与姑娘结为兄妹,照顾姑娘一世!”

那少女听罢,心中虽然酸楚,却依旧点了点头。世事难料,日后之事又有何人能知?被突厥人抓住时,她本以为日后定会受到百般凌辱,没想到被掳至草原后,日夜思念之人却忽然出现,解救了自己,真可谓是“祸兮福之所倚”。是以即便习伯约不打算娶她,她也愿意跟随习伯约回去,若能朝夕相伴,难保不会生出情愫。习伯约见那少女答应了,不禁长出一口气。这是他能想出的最为妥善之法,若是那少女不答应,他可要伤脑筋了。

那少女道:“公子,事到如今我还不知你的名姓呢!”二人方才互通姓名。那少女复姓落下,单名一个灵字。习伯约又问起她别后的经历,以及她为何会被突厥人掳获。落下灵忽然热泪盈眶,习伯约赶忙安慰,她便忍住心中悲痛,将这二年来的经历讲了出来。

原来,那日在徐州城中,卢观调戏落下灵,虽被习伯约赶走,却仍未死心,回到卢家的别院中便命家丁四下在城中找寻落下灵。落下氏父女住在一间客栈中,自然逃不过卢家家丁的追查。卢观带着几个武艺高超的护院武师来到那间客栈,见到落下氏父女,便说要将落下灵娶为侧室。

落下灵之父虽只是个走江湖卖解之人,却极有骨气,并不贪图富贵,见卢观品行不端,心中当然不喜,便即一口回绝。兼且落下灵见了习伯约后,已是芳心暗许,自然也不会愿意嫁与卢观。见卢观竟然还来纠缠,落下灵气得破口大骂。卢观见落下氏父女不答应,冷笑一声便命随行的护院将二人擒下。落下灵只会些花拳绣腿,其父又已老迈,自然敌不过卢家的几个护院,便被抓回了卢家别院。而后卢观将落下氏父女带回了范阳,强逼着落下灵做了他的小妾。

落下灵初时尚奋力反抗,而后日子久了,也就认命了。不过卢观姬妾甚多,落下灵虽然貌美,过了数月终究厌了,渐渐便不再纠缠落下灵了。落下灵倒也乐得清闲,她虽然只是卢观的小妾,却是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胜过从前走江湖时千百倍。如此过去两年,这一日落下灵带着几个侍女前去范阳城外的寺庙中上香,恰巧突厥大军南下劫掠,她不及逃走,便被抓到了草原。

习伯约听罢,想到昨日汉人百姓尸横遍野的惨象,一时间气得目眦欲裂。落下灵见了,只以为他是气恼卢观强占了自己,急忙道:“公子,你可知那将我强娶之人的身份?他乃是五姓七望的卢家之人,即便公子武艺再是高强,也敌不过卢家的权势!”习伯约闻言,却是暗暗苦笑,心想自己不仅早已知道了卢观的身份,更受了卢家人的救命之恩。

落下灵忽又幽幽地道:“我已是残花败柳,可不值得公子为我出头,若是公子因此而有何闪失,那我可是百死莫赎了!”习伯约听了,正欲劝解,忽听一阵马蹄声传来,心中便是一惊:“莫非是突厥人的追兵到了?”急忙走至帐外观望,果然望见北方尘土飞扬,约有数百人马赶来。虽然不一定就是追兵,但是为了稳妥,习伯约还是将落下灵唤出,一同上马便走,连帐篷都不要了。

那马驮着两个人,自然跑不快,过不多时,二人身后的数百人马便越追越近。习伯约回头望去,见那群人挥舞着弯刀,背弓挎箭,不是突厥骑兵又是何人?那群突厥兵也望见了习伯约,急忙大声呼喝,打马猛追。

急听有人吹响了号角,草原之上地势平坦,号角之声可以传出数十里,习伯约心知过不多时就会有大军赶来,急忙狠抽马股,却是无济于事,过了片刻便被追上。落下灵见一群凶神恶煞呼啸追来,吓得大惊失色。

习伯约赶忙安慰道:“莫慌!”忽听身后羽箭破空之声传来,习伯约急忙将落下灵按倒,转过身去接住最先射来之箭,用那支箭将其余羽箭打落。此时,突厥骑兵业已追近,从两侧包抄,将习伯约二人团团围住。

此刻情势危急,习伯约手无兵刃,心中自然焦急。昨日那柄弯刀砍得钝了,早已被他弃了,而手上那支羽箭自然也抵挡不住突厥人的兵刃。是以见一柄弯刀劈来,习伯约便顺手夺过,却是握在了刀刃之上。刀刃锋利,将他的手掌割破,鲜血顺着刀锋滴下。不过,他手掌虽受了伤,但有兵刃在手,周遭的突厥兵一时间便奈何不得他了。其实,此刻习伯约手无赤炎刃,只需弃了马,以身法在人群中与突厥人游斗,突厥人骑在马上,怎及得上他灵活?只是有落下灵在,他也只得坐于马上与突厥兵苦战。好在他武艺精深,一时间左挡右架,不仅保得自己与落下灵无恙,更杀了不少突厥兵。

这几百突厥人正是阿勿思力部的。他们皆欲将习伯约杀了报仇,是以眼见同伴死伤甚多却依然不退,况且突厥各部追骑四出,适才斥候已吹了号角,不多时便会有援军赶到。

果然,习伯约杀了近百人,正欲突围之时,只听西北方与东北方一齐传来震天的马蹄声。他心知是突厥人的援军到了,若不在大军赶到前杀出去,恐怕要命丧此地了,便急忙奋力砍杀。但周遭的突厥战士见大军到了,也尽皆奋力拼杀,阻挡习伯约离去。

自西北与东北而来的突厥大军汇于一处,一齐奔来,竟有数千人马。大军将习伯约包围后便即停下,斥候吹起号角,命那数百与习伯约鏖战的战士停手。那数百人便即撤回了阵中。

落下灵原本吓得紧闭双眼,抱着马颈不敢动弹,此时喊杀之声忽然没了,她便壮起胆子睁开了眼,直起了身子,却发觉自己二人已被周遭无数突厥骑兵围得密不透风,不禁再次呆住。习伯约心知今日绝难幸免,也忍不住叹道:“落下姑娘,我终究不能救你回中原!”落下灵摇头道:“习公子,你自己逃命便是,莫要管我!少了我这个累赘,你一定能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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