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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看那人时,只看到一个背影,一头白发,一身白衣,身量修长,从背影看反而疑惑起年龄,她心想:“会是他吗?”种种记忆纷至沓来,停在最后一面,那是一个晴天,光从窗户大量洒进来,使房内亮堂堂的,阳光落在二人头发、肩上,使人也透出阳光的味道,但二人却均觉冷。
安乐问:“你不留下来吗?”
安逸答:“留下来?你走我就留下来。”
安乐答:“那我走。”
安逸嗤的一笑,道:“我不想待这儿啊,你走不走,她会回来吗?她不会回来,你走不走,不重要,我留不留下,也不重要。爸爸想看见我们和平相处,哦,不,是友好相处,我倒是愿意配合,让他安心,你愿意吗?”
安乐答:“我愿意。”
安乐又是嗤的一声笑,道:“你做不到的。”
“只要你说,我一定做到。”安乐坚定道:“只要你留下来,哥哥。”
“不要叫我哥哥!”安逸声音带了点愤怒,又平静下来,说道:“安乐,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这个家,怎么面对这一切……你根本不懂。”摇了摇头,走近她,说:“一个拥抱就好,你能接受吗?”展开双臂,要拥抱她。
安乐忍住没动,身体瑟瑟发抖起来。安逸退了一步,笑道:“你看,你都走不出来,我也是啊,所以我想离开。”转身而去。
安乐蹲下,蜷缩着身体,抱着自己,眼泪一滴一滴坠落,眼前模糊,看着他消失在光里……
那天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一面,此刻陡然听到他声音,安乐想跟上去,迈出半步又停下来,眼见他又要消失,消失在灯光里,哪怕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她也不想放弃,心中一定,跟了上去。
周遭景物似变得虚无,她眼里只有他,追逐着那个背影,脑中闪过一幕幕:保护她的安逸、替她背黑锅的安逸、帮她补习的安逸……
直到那个背影闪身进入一个屋子,她才停下,看着三丈外已经合上的房门,心中自问:“我过去吗?还是在这里等他出来?是不是他呢?如果我过去敲门,会不会打扰到他?应该会吧,那我还是等他出来吧。”看了眼周遭情况,四下无人,所处之地是个花园,姹紫嫣红,淡淡花香传来,难得的颇为安静,心道:“这是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