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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朴城墙,青苔石瓦,由无数瓦砾组成的中世纪风格城堡高耸入云。阻隔在万缕阳光的路线上,在地上打下一片片光影。
集市上,熙熙攘攘,人流不止,各式各样的商品应有尽有。不同面孔的生人都洋溢着晴朗的笑容,就好像天上正值早晴的暖阳。
迎着晨阳,一个高耸的山峰坐落在小镇旁,土质的迎风坡上,鲜花盛开,芳草如茵。山峰至高点处,一个破旧的小木屋格外惹眼。
我叫炎黄,是第十一号梦境守护者,我就住在这个小木屋里。
作为梦境守护者,我每天的责任就是早上看着他们起床、忙碌、回家、睡觉,最后在夜晚取走他们的噩梦让他们安然睡去即可。我们的一天是无聊的,每天好像都在重复一样的事情,每天好像都在过一样的生活,所以作为唯一一个能下凡的神,也很烦恼这些。他们看不见我,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更不知道我在晚上付出的汗水,这也是我的悲剧所在。
知道吗?每个梦境守护者的寿命只有12,没错,就是12。谁也不知道,12是指什么。也许是十二天,也许是十二月,甚至是十二年?这些连我也不得已知。
每天,我都会坐在那个迎风坡上,看着人来人往,看着不同的人在讨论不同的话题,看着不同的脸上洋溢着不同的笑容,我都会想,自己能活多久,自己准备干哪些事,自己晚上准备去哪几家拜访。
自由的思想,应该是我唯一可以庆祝上天给我的自我吧。
又是一个黑夜,安静祥和,整个小镇笼罩与天际的黑暗之下,只有路旁的路灯在散发着微薄的灯光,以点光源照亮一个光圈大小的碎石小路。
早上繁荣的街市瞬间变得寂静又空荡,让人觉得很不适应。颗粒状的碎小石子在麓皮小靴的摩擦下铮铮作响。一个厚实有寂寥的身板,在灯光的照耀下拖出长长的倒影。
对,我又要履行做梦境守护者的职责了,挨家挨户得去带走噩梦,给大家带来一个安稳的梦境。
炎黄穿进一家家的房门,手上的黑团也越集越大,人们紧缩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真不知道他们梦见了什么。。。”炎黄轻抚着一个小孩子的鬓发,脸上真挚的微笑让他也感受到一阵愉悦,起码他知道了自己的工作还是有意义的。
炎黄微笑着,在那个小孩额头上轻吻一下,留下了个晚安吻,小孩开心得翻了个身,继续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
“好羡慕他们呐。。。。”炎黄无奈得笑了笑,穿过正门,离开了这户人家的陋室。梦境守护者不允许存在梦境,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总是不睡觉的原因。炎黄也不知道为什么梦境守护者却不能存在梦境,作为本职却很失职的规定让他也一度很迷茫。但没办法,这是自第一代守护者就传下来的规矩,不得不从。
梦境,如此美好,在自己的天地里,无忧无虑,可以完全安由自己的意愿去支配世界,没有烦恼,没有悲伤,由快乐组成,由愉悦支持。为什么我们这些与梦境打交道的人不能得到这些呢?
炎黄走到最后一家寒舍,穿过房门,装饰很简陋,简单又廉价的橡木家具,朴实的全麦面包,又是一户普通人家呢。
走到卧室,简陋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看上去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棕色的头发,精致的面孔,绿色的披风,还有令人印象深刻的黄头巾。
少年眉头紧缩,像是正在做一个很可怕的噩梦。炎黄伸出食指,在少年头上一点,抽出了一点点黑色物质。
“这是最后一家了吧”炎黄在工作之余自言自语道,眼看马上就能完美收工,结束无聊的一天,谁料到少年猛地坐起来,满身冷汗,神情还十分紧张,浅绿色的漂亮眼眸瞪得溜圆,看起来是被自己的噩梦给吓醒了。
少年冷静一会儿,意识到这只是梦,擦了把冷汗向左一看,刚好瞅见炎黄。
“抓贼啊!!”少年大喊起来,附近屋子逐渐亮起灯光,炎黄霎时间就慌了,他从没见过这种情况,不可能有人看得见他的。他抓起黑色斗篷的帽子死死拽着,怕那个少年看到自己的样子,开挂穿出了这件屋子。
这件事让炎黄彻夜茶饭不思,他实在不明白那个少年是怎么看到自己的,也实在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梦,能吓成这样。炎黄手上还攥着那个少年的噩梦,但是因为他突然惊醒所以这个噩梦只能算个不完全体,投影质量极差。
炎黄将噩梦抛出,一个黑团逐渐展开,渐渐形成一个模糊不清的画面,和那个少年长得一模一样的天使背后张开六对羽翼,挥动着钻石剑和盾牌与其他长着翅膀的人交锋,情况看起来很不利。一旁,一个全身穿满盔甲的同龄青年挥动圣剑为少年从危机里拯救出来,青年挥动着沾满血液的羽翼不断移动走位保护着少年,手上鲜红色的圣剑在一次次鲜血的沐浴下显得更加搓气逼人。湛开的是漂亮的血花和风过无痕的剑光,朱红的鲜血从刚刚被割开的候管缓缓滴出,纯白的羽毛在血液的沾染下显得不再轻盈和圣洁。再华丽的盔甲也无法躲过圣剑的制裁,铁与铁在碰撞中鸣响,切磋,升华,奏出一曲诡异又优美的命运交响曲。
是路西法起义时的大天使之战?炎黄在下面看得一脸震惊,他只是个普通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巧合吗?那个拿着盾牌的天使也给炎黄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好像身临其境,也沉浸在这残酷的战场中。
炎黄一转手,梦境突然中断,画面又缩回之前那个黑团,被炎黄收进口袋里。眼见太阳已经开始爬升山脉,淡淡的晨辉洒落天际,早起的人们稀稀拉拉走出房门收拾摊位,准备为美好的一天做准备。
无聊之极的炎黄又走到了那个熟悉的迎风坡,像注视着世界的眼一般注视着这些工作的人们。每天都好像这样,他们早出,工作,回家,睡觉,自己也没什么好做的,除了执行工作和观赏他们的梦境无事可干。
在人群中,黄色的头巾格外惹眼,那个穿着绿色披风的少年逐渐进入炎黄的视线。少年微笑着,与邻里乡亲们问好,无意间向山坡上撇了一眼,正好与炎黄的眼神对上。
少年吐了下舌头,拉了下眼皮,对着炎黄做了个俏皮的鬼脸。炎黄见四下无人,他应该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他真的看得见我’炎黄略感欣喜得站了起来,对面少年见他有反应便向他招了招手,笑了一下,淡入在人群之中。那抹笑,很朴素,微微眯起的双眼和轻轻勾起的嘴角,组成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微笑,与草色一同的绿色眼眸清澈荡漾,反射一缕缕明媚的阳光,明黄色的头带在他一个漂亮的转头下划出完美的弧度,融入早晨阳光的暖耀中。
对于炎黄来说,这真的很美。从来没人理会过他,但今天,对方就好像救星一般来到了自己的生活中。可能他不在乎,但这真的很重要。就好像,之前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孩子,突然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门。
从此,炎黄的生活中又多了一个待做事项——与那个少年在无言中玩闹一会儿。
他们交流的方式也很独特,就是对视,互相看着对方,仿佛能在对方眼神里参透一切。当然,表情也是十分丰富,时而微笑,时而嘟嘴,有时候送对方一个白眼也是家常便饭。尽管每天只有短暂的五分钟,炎黄也为此愉快,这给他带来了丰富的联想,每天对方会干什么,去哪里,快乐吗?这也使他每天都会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寻找那个明黄色的头带,那双青翠的眼眸。
听过世界上有一个词叫好景不长吗?沉浸在快乐中的炎黄忘记了一件事,作为一个梦境守护者,他不能在工作之余跟人类接触。这也使那个少年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受到了天谴,他只能活到十八岁,他生日那天。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这种天谴毫无预兆得降到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年头上,估计谁都受不了。炎黄更是无限懊悔,是他害死了一个妙龄少年,而且他清楚的明白,明天,就是少年的18岁生日。
说时急,那时快,这天来的就是那么快。少年早早出了门,和睦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神清气爽,微起的清风吹动他的头带,更显得他今天格外精神。
惯例,他每天都在门前向山坡上看一眼,露出一脸天真的微笑看着炎黄。
而炎黄今天却一点都没有心情笑给他看,因为他清楚的明白,少年的生命将要走到尽头,自己也将失去唯一的玩伴。只得努力挤出一个苦涩的微笑,祝少年生日快乐。
少年好像会意了,仄歪一下头,调皮得吐了下舌头,跑向人群中。街上,也有很多人祝他生日快乐,一个小镇的气氛都格外欣喜。
上课,放学,买材料,布置简陋的家,这些炎黄每年都能看到好几次的动作今天都格外不一般,因为这是重要的人最后一次做这个动作。
到了夜晚,许多人都挤在少年的家里,高唱庆生歌,少年高兴得带着生日尖顶帽。环顾四方却看到了平常站在山顶的那个高处不胜寒的炎黄。
少年差点兴奋得叫了起来,却被炎黄捂住了嘴。“别急,我是来送礼物的。”
这也是炎黄第一次开口对他说话,少年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声音可以这么温柔,这么好听。炎黄打了下响指,顶灯突然熄灭,蛋糕上的蜡烛清一色霎时点亮,四周的人全部定格在哪里,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只剩下炎黄和少年在活动。
“吹蜡烛吧。”
少年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一个大力将蜡烛全部吹灭,就在最后一根蜡烛熄灭的时候,炎黄掏出法杖,用飞快的语速念了一段谁也听不懂的咒语,霎时间,屏幕一黑,一切都消失殆尽。等炎黄再挥手时,已经回到了早上。
那个少年对自己微笑,上课,放学,买材料,布置简陋的家,过生日,然后再来一遍。
炎黄站在世界之外,不断输出巨大的魔力,这个魔法将世界定格在少年生日这一天。少年机械性得向山顶的空气微笑,收获空气的礼物,这团空气就是原本自己站着的位置,感觉自己就好像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谁也不会知道他来过,不过这没关系,起码他知道,谁也不会记得他去了,不过可惜,这次他不知道。
巨大的魔力消耗瞬间抽干了炎黄,但只要完成这个法阵,无人打扰之下,这个时间节点就会一直循环下去。世界里的少年在对炎黄本来站着的那个山头微笑,世界外的炎黄在最后之际也朝着他微笑,就好像之前他们之间特殊的交流一般,回到那个令人愉悦的时光。
“对哦。。。。我居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下一届守护者。。拜托你替我叫一声他的名字,说声谢谢。。”
“好吗。。。”
。。。。。。。。。。。。。
“这就是第十一号梦境守护者的记忆?”一位穿着黑色斗篷的少年关掉水晶球的投影,寂寥得走到外面的迎风坡上。
微风吹掉他的斗篷帽,露出一头棕色的帅气际发以及精致的面孔,火棕色的酮体清澈见地却在此刻略显黯淡。
我叫炎黄,是第十二号梦境守护者。
刚刚我收看的就是第十一号守护者的记忆。是的,每一界守护者的记忆都会封存在一个水晶球里,我们都不知道是谁为我们收集的,但就是这么神奇。
我们每一界守护者都没有记忆,只得通过这些水晶球来了解,但是哪届守护者的记忆里都没有我们是怎么来到这世界的,就好像梦一般,突然就来了,不久就走了。
太阳开始爬过山头,将温暖的晨光撒与大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炎黄看向山脚,果不其然,那个扎着黄头巾的少年冲着他笑,但他一点也不以此为惜,因为他在对十号笑,而不是自己!
他还刚诞生不久,所以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一个法阵,这也就是他为什么天天都觉得好像在重复倒置一样。而自己,在法阵中,就是十一号的代替品,被少年记住的是十一号,而不是自己。
虽然这么说,但那个男孩的微笑,还是让炎黄感觉到丝丝缕缕的温暖,毕竟他本来是不可能有人看见的,这个男孩不论在向谁笑,他都很喜欢那抹微笑。
十一号想知道少年的名字,少年的一切,他也很好奇,到底是谁能让那个笨蛋这么执念。
夜晚,果不其然,少年在蛋糕前面对一团空气点了下头,准备吹蜡烛,想也知道,那本来是十一号,为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少年,他值得的吗?
当最后一个蜡烛熄灭之时,炎黄以疾风般的速度将少年带出原地,回到迎风坡上,还没等世界开始处理时间的重置,循环的开始和结束被强行扯开,闭环自然就破解了。原本被十一号隔离的时间线重新回到时间流的行进中,世界的时间,又开始正常转动。
少年一脸茫然得看着炎黄,显然过快的速度使他还不适应场景的切换。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炎黄冰冷冷得开口,和少年没有任何交情的他纯属就是为了完成一下十一号的夙愿而已。
少年为他的语气感到很震惊,刚才还在屋里的温柔的语气,现在却变得那么僵直和冰冷,好像两人从没认识,没有感情一样。
“不要摆出那个疑惑的表情了,十一号他已经把生日礼物送给你了,他把你的寿命延长了十二天,把这一天循环了十二天,这已经是他能给你的最好的礼物。现在的我,是十二号。”少年沉默了,明明只相隔几秒,他却已经不是那个温暖又逗比的大哥哥了,现在站在他旁边的人,简直可以说的上是个无情者,一点表情起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