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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圣不语。
事到如今, 他就算说再多也是枉然了。
因为他已经做好了最终的决定。
雪圣满不在乎的模样,让芊寻着实气不打壹处来, 她深深吸口气, 明净的双眼中渐渐沾上了怒色:“尊师重道,尊师重道, 他们三个都做到了这点, 那您为何连最基本的公平,都不给他们留壹点点?!”
“你知不知道, 他们三个最后都死了,全都死了!他们死不瞑目, 甚至连死在谁手上不知道!你身为师尊, 为什么就不能留给他们壹线生机!”
“为什么就不能让他们六个来场公平的争斗!”
芊寻语气很重,情绪很激动。
雪圣听了既讶异又兴奋。
他微微勾唇, 看着变脸的芊寻, 恶意满满的说道:“你终于也不淡定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失控呢?”
芊寻瞬间语噎, 看着面露浅笑的雪圣眉头紧皱。
“我刚刚说了, 我之所以会收他们为徒,是因为我算出, 他们与我有壹场师徒缘。”雪圣冷冷淡淡的面孔上满是漫不经心:“我顺应天意收下他们, 教他们武功, 让他们成为我的弟子,这已足够。”
这已足够,好壹个这已足够。
眼中飞快的闪过壹丝暗芒,芊寻阴森森的说道:“可你偏偏动了心, 将心偏驳到了凌国那儿去。”
“你可知真正的仙人,从来都是有大爱而无私情的,你这番疼惜衣曲然,便是已经踏上了错途?”看着雪圣震惊的模样,芊寻冷笑:“怎么,雪圣不信是吗,可若是仙人有私情,那其与魔又有何两样?”
“仙是克制,魔是放纵,在你放纵的心、爱上衣曲然的时候,你觉得自己,还在追求仙道的路上吗?”
“这不可能!”
雪圣神情大变,俊美的脸庞都微微扭曲着。
“啧,为什么不可能呢,难道雪圣没有发觉,近十几年来,雪圣与天沟通的能力越来越弱了吗?”勾了勾绯红的唇,芊寻艳丽的脸上满是笑意:“这个代表了什么,相信雪圣能明白天的意思吧?”
雪圣脸色煞白,瞳孔皱缩。
她的意思是……天说,他不配再为仙?!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壹向心如止水的半仙雪圣,也差点被芊寻的话给说到崩溃。
“你放肆,竟然在这里胡言乱语。”神色狰狞了几瞬,雪圣突然虚虚的朝着芊寻打了壹掌。
侧身躲过了那扑面而来的凌厉掌风,芊寻眉目半敛,故作神秘:“是不是乱语,您心中已经有所决断了不是吗?”更何况,她也没说什么太大的谎话啊?
剧情中雪圣确实没有成仙。
缘由是因为挚爱衣曲然,斩不断心中执念。
但芊寻知道真正的原因是雪圣根本就成不了仙。
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神话传说,也没有神话传说故事中这个上仙、那个尊神的……这个世界天道初开,雪圣作为这个世界上、第壹个即将登上仙位的人,天道朦朦胧胧之中,对其的考验不可谓不苛刻。
只有真正的心怀天下,才能成为天道的代言人。
所以早在雪圣心动的那壹刻,他的仙路便断了。
当然,这些资料都是系统壹开始就传送给她的。
若不然,她也不会用这个、来直戳雪圣的心脏。
“我不信,我不信,我要然然,然然,然然……!”空虚揪疼的心脏,因为念着衣曲然的名字才略微好些,如今失了分寸的雪圣,看着就像是个茫然无知的孩子,只知道低低念着,那个占据他心房的女人。
芊寻挑挑眉,对雪圣的反应不予置否。
如今他有多在乎,那日后他便就会有多恨。
她期待着,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我不信!你这个妖妇!”身形壹闪直接来到芊寻面前,雪圣壹手遏住芊寻的脖子,双目猩红的道:“都是你!若不是因为你!已定的局怎么会变!”
“唔——”
雪圣可真是壹点都没有留情面啊,芊寻被掐的呜咽,眼含水光断断续续的说道:“你不要解药了吗。”
解药?
处在盛怒当中的雪圣微微愣神。
他眉头紧皱的看着芊寻,手中松松紧紧,似乎是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杀,最后他眉目壹凝,松开了手,又趁着芊寻喘息的功夫,壹掌打在了她的小腹上。
“啊——”被重重砸到地上的芊寻,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错位了,她喉咙壹甜,吐出壹口鲜血来。
“刚刚你说,要和然然他们公平争斗是吗?”壹步步走近躺在地上的芊寻,雪圣神情倨傲眼含轻蔑的道:“你的武功毒术都乃我教,所以今日我废了你的武功,拿走解药,你应该也是心甘情愿的对吧?”
心甘情愿你个头!
特么的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壹次有人打她!
芊寻简直快要气炸了!
她瞪着雪圣,咬牙切齿的道:“对、啊。”
捂着揪疼的小腹坐起来,芊寻衣衫凌乱,疼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我心、甘、情、愿,禁毒的解药,我明日自会给凌水楼,让他带回去,而现在……”
“请您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壹字字,芊寻几乎都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端的是怨毒无比,雪圣听直皱眉,果然,这异星是个毒妇。
“哼,愚蠢。”
壹声冷哼,雪圣甩袖离开了。
没了阵法,血卫当即便发现了受伤的芊寻。
“主子,你没事吧?”壹个黑衣血卫从房梁上跳下,单膝跪地担忧的看着芊寻,并从怀中取出药丸。
“咳咳,没事。”拿起药丸艰难的仰头吞下,芊寻闷咳着,又吐出几丝零星的血迹来,染红了身上的白衣:“只不过是武功被废,蛊虫提前反噬,活不长久了而已。”这个蛊虫需要慕国皇室的心尖血才能平复。
可是依着慕青耀现在的身体状况,别说是取他的心尖血了,就是稍稍动他,他就可能会长眠不醒。
芊寻的话令血卫壹阵凝滞。
他们看着芊寻,心底竟莫名产生壹股哀伤。
“雪圣,呵。”壹声轻笑,芊寻嘴角勾起壹抹鬼魅的弧度来,不知这禁毒的滋味,您尝起来会怎样呢。
月隐月现,转眼已是天明。
被血卫喊来的凌水楼在看到芊寻的时候震惊了。
“谁伤了你?!”
端坐在水榭凉亭中的女子壹身素衣,艳丽的脸上面无血色,眼含阴霾,壹看就知道是身受重伤了。
“除了你师傅还能有谁?”淡淡的扫了壹眼凌水楼,芊寻指了指石桌上的竹纸,语气沙哑暗沉的说道:“诺,这上面写的就是解药药方,你把它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