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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看到心爱的孩子都有了好结局,贾母心愿已了, 硬撑着参加完大名孔尚先小名木木的百日礼之后, 贾母终于撑不住了。当天晚上便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鸳鸯想着去请个太医来看看, 但是贾母没有答应, 说大晚上的别闹的大家不得安生,明天一早再说。可第二天天还没亮,鸳鸯不放心, 披着衣裳, 举着烛台, 去查看贾母情况的时候, 却发现贾母已经没了气息, 连身体都冰冷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去的。
鸳鸯吓出了一身冷汗, 当场就跌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
过了好一会儿, 鸳鸯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扬声叫道:“来人!快来人!”
等丫鬟们听到动静,纷纷起来的时候, 鸳鸯泪流满面, “去告诉大老爷大太太二老爷, 还有琏二爷琏二奶奶、宝二爷宝二奶奶,珠大奶奶,老太太去了。”
丫鬟们愣了足足有十几秒, 方才缓过神来,赶紧跑了出去。
最先赶过来的竟然是琏二爷和琏二奶奶,其次是大老爷大太太、二太太,离得最近的宝二爷宝二奶奶反而最后一个到的。鸳鸯见了,心中凄凉,老太太,这就是你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宝二爷啊!您在天上看到了吗?
贾赦贾政先扑到床前哭了一阵子,其他人也纷纷抹泪,贾宝玉这时候才察觉到出了什么事,哭得声嘶力竭起来,史湘云一边哭,一边安抚贾宝玉。
王熙凤也哭个不停,不过她还惦记着其他的事,“二位老爷也别太伤心,老太太这是享够了人间富贵,成仙去了。看老太太面色安详,想来她去的时候,没有什么痛苦。这原就是好事一件啊。儿媳已经让人四处报丧去了,这灵堂什么的也该布置起来了吧?”
贾赦哭得正伤心,听到王熙凤这么说,一挥手,“对牌什么的不都在你身上吗?如今是你管家,这些事你看着办就行了,只有一点,老太太的丧事务必办的要盛大!”
王熙凤点点头,应了一声,又和邢夫人说了几句,和贾琏分头忙活去了。
王熙凤办事能力的确不俗,贾母的丧事办的很隆重,却不是用金钱堆砌起来的隆重,秩序井然有序,场面庄严肃穆,因着贾氏是超品的国公夫人,又是贵妃祖母,虽然贵妃现在不受宠了,可贾家看着仿佛更稳固了些,因此前来制奠的人不少,路边也摆满了各府的祭棚,云清然代表长公主府和永平侯府还亲自去了贾家,给贾母上了柱香。林黛玉也在夫婿的陪伴下,来送了贾母最后一程。
贾母的丧事结束后,贾政再次提出要搬出去住,贾赦也再次拒绝了。贾赦是这样说的,“好了,咱们这一辈兄弟姐妹五六个,如今只剩下你我二人了,又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如今母亲不在了,我这个当大哥的,更该以身作则照顾好你才是。以前怎么住的,现在还怎么住。以后不必再提搬出去住的话了。”废话,王氏这个祸头子都不在了,二房如今老的老,小的小,他要是将人撵出去了,这不是上赶着让人诋毁他吗?况且,贵妃还好好待着呢,就算只是个摆设,那也是贵妃啊。贾赦想的深远,老二是个糊涂的,宝玉也是个绣花枕头,兰儿倒是个不错的,以后长大了有了出息,还是桂哥儿桐哥儿的臂膀,他笼络的差不多了,这时候再放出去,他会那么傻?
贾政倒是有些意外,之前的事情他心里有数,大哥对二房占据荣禧堂一直心怀不满,这他是知道的,无奈贾母执意如此,贾政自诩孝顺之人,当然只能遵从。他以为之前大哥不分家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没曾想母亲现在不在了,大哥的态度始终如一,难道以往都是自己看错了大哥?
“大哥果然乃仁义人也!”贾政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事实上,他也不大乐意搬出贾府,如今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贵妃之父根本不够看,不过是个九品小官而已。贾家再怎么不济,也是个二等将军府,继续住在贾家,才不会和上流社会脱节,兰儿才能享受到更好的教育和生活。唉,想他贾政,当初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也沦落到这个地步了。都是王氏这个愚妇害的。
“好了,这些话就不必再说了。我也是有私心的。兰哥儿读书还是很不错的,将来科举也定能有所斩获。我也是想着,将来兰哥儿和桂哥儿、桐哥儿一起,互相有个帮助。”贾赦说道。
贾政苦笑道:“大哥这算什么私心。若真要说私心,也是我的私心。宝玉已经无望了,环儿将来能不能有子嗣也是未可知的事。二房如今只有兰哥儿一个独苗。兰哥儿将来即使读书有所成就,也需要手足襄助。”
“那就这么定了,以前怎么过的,往后还怎么过。只是老太太住的荣庆堂,也得封起来了。我想着,如今家里就这几个主子,实在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既然不是国公府,那么就不必再摆空架子,二弟你认为呢?”贾赦道。
“如今是大哥当家,自然大哥说了算。”即使二房当家的时候,贾政也从不插手这些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