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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执在街上给人认出来了。
“就是他!那个卖我蛋,骗了钱的骗子!抓住他!!”平地一声吼,惊起鸡飞狗跳。
恰好是宽敞的一条大道,没处可躲,他当场被几个家丁压住了。
一顿拳打脚踢免不了,乔执抱住头,有经验地护好身体的脆弱部位。
来人成功发泄了怒气,见怎么打这小孩,他都不还钱、不开口说话,恶狠狠啐了口痰到他身上。
“带他去见官!”
——等乔执听到“陈柱”这个名字的时候,才想起来他是谁。
——那个在乔蛋蛋壳上写字的人。
“县老爷,给草民做主啊!”陈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陈富商,请起,”县令笑眯眯地看向自己的老熟人:“禀来罢,受了什么冤屈。”
“大人,我受这小孩蒙骗,高价买了一个大鸡蛋。结果前脚他走,大鸡蛋就跟他后面跑了。我的家丁追出去,眼看着蛋被这小孩抱怀里!我这分明是被骗了钱啊!!”富商喷着口水,情绪激昂地一通描述。
“咳咳……”县令轻咳一声,示意他将卷起的袖子放下。
“你的意思是,你被那大鸡蛋和朝堂下的这个小孩骗了?”
试图整理一下情况,但县令的脑袋里还是混乱:“你口中,蛋跑了是何意?蛋长脚了?”
“大人,草民冤枉!!”清晰悲楚地一声喊,男孩打断了县令单方面的询问。
小孩擦掉嘴角的血,反手把那血抹至全脸,看上去饱受欺凌,好不凄惨。
“我家确有一蛋,从未拿出来卖过,更别提长脚了,您切莫听他口中胡言。”
“你你你!你居然还不承认,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陈柱抄起鞋底,朝他扔去。
男孩吓傻似的,也不躲,给他砸了个正着。
“哇——”脸上有血又有泪,小孩毫不掩饰地大声哭了起来:“莫须有之事,我为何要认?”
“肃静……”头疼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场面,县令拿起板子在案上敲了两下,厉声对叉腰撸袖的男子道:“陈富商,注意点,这里是朝堂。”
“你可有证据,说明你买了这孩子的鸡蛋?”县令耐着性子问。
“县老爷啊!买个鸡蛋而已,回家我就炖了吃了,哪会索要什么收据啊!”现下陈柱越想,越觉得自己着了这兔崽子的道。——不过是个半大的小孩子而已,骗了他钱,要再在这儿给他占了理,就真真叫他这个富商面上无光了。
“没证据,因为你根本没买,”男孩止住哭泣,俯身跪了下去:“草民冤枉!”
“我……”陈富商咬紧后槽牙:“我家家丁!对,我家家丁可以作证!当时买蛋,他们都在附近!!”
“你家家丁,自是听你的。”小孩飞快地接了一句。
县令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又敲了两下板子,道:“嗯,那陈富商这边有人证了,你那边能不能拿出证据?”
“你们……”乔执欲言又止。——官商勾结!这县令偏袒得也太明显了!
“卖蛋小儿,”县令望向小孩:“你家住何方?父母是何许人也?可否传唤?”
男孩垂眸。——自是不能的。
见伶牙俐齿的小孩忽地失了言语,陈富商知晓自己是抓着了他的软肋,不由的气焰高涨:“这小孩一定是瞒着父母,将蛋拿出来卖了!大人,把他父母叫来,必能真相大白!”
“我正问你话,为何迟迟不作答?”见男孩头低低的,县令重重一敲板。
“哼,必是心虚给我们找到他家中!他家中就有那颗蛋呢……”
陈富商一拍脑袋:“对了,我还在蛋上写了我的名字,不知有没有被这小崽子擦去了。”
既是说蛋上有名字,到这一步,乔执必须是得呈上物证以证清白了。——不过,他本就不是清白的,“物证”被发现非但不能给他洗刷冤屈,还可能害了“物证”它本身。
男孩不愿提供自己的住址,也不说明父母在何方,只是沉默着。
生生耗费了半个时辰,他那张嘴就跟封死了一样,再没开过。
年纪这么小的孩子,总也不能当堂毒打一通、严刑招供,更何况之前被打时那些人没手下留情,他身上的伤势已是相当严重。
看这情况也是问不出什么了,不如先关他几天,让他“想通”。
“压进大牢,容后再审。”县令挥挥手,叫人把他带下去。
牢里的环境当然不好。
不过对于习惯流浪生活的乔执,也不算太差。
五个人关在一间房。其中的两个不知道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尸体一般的了无生气,动也不动地横在南边角落的草堆里。余下的,一个是看上去比乔执大了几岁的少年,他正倚着墙休息,紧闭的眉眼间戾气横生;一个是披头散发的老男人,在牢里飘飘荡荡地踱步。
乔执占了靠窗的一角,凝视铁窗外的清冷月色。
——乔蛋蛋这会儿在做什么呢?
想了一圈这世上还会有哪个惦念自己的,他只想到它。
他不会交代家的位置,它也千万不要被找到。
不知道骗钱罪得关多久……或许等他被放出去时,它已经被孵化出来了。
乔执心里不好受。
事实上他的确是骗人钱了,被关进来不过是自食恶果。——很奇怪吧,明明是做错了事的人,却仍会感受到无法自抑的心酸与冤屈。
身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
大腿和后背青紫一片,没法子处理,只能咬牙忍耐。
双手抱紧膝盖,他将脸埋进这一小块封锁的空间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