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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已到, 大哥背着新娘子一路走到大厅, 到了大厅门口把人放了下来。接过媒婆手里的红绸缎子,一头自己拿着,另一头塞新娘子手里,牵着人一路往大厅里走进去。
周父和陈氏已经在大厅的上方坐定, 新大嫂根据下人们的指引,走到指定的位置,媒婆见一切准备就绪, 便高声开始唱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咯!”
新进大嫂被下人们扶着去了后院,大哥便留在前厅敬酒, 当然了,现在敬酒的主力变成了周父,毕竟他是一家之主, 理应由他来, 周昂只要当谈到他的时候, 站在一旁礼貌的微笑就行了。
周父端着酒杯,正准备往下一桌走去, 当看到来人时,脸顿时僵住了,但今天是他嫡长子的婚宴, 周父不想闹出事故,便不情不愿的道, “大哥!你怎么来了?”
周父嘴里的大哥, 便是周昂传说中的大伯了, 只见这位大伯同样尴尬的笑着站了起来,连忙答应了两声,接着又鼓足了劲,道,
“小弟,我…待会宴席散了,我…你能不能…”
周父满脸不耐的打断他,“行了!我知道了,待会酒宴完了,你在这里等我吧!”
这位传说中的大伯,周昂还是第一次见,很明显一身庄稼汉的打扮,不同于之前的坐立不安,听得周父应承了,整个人立马感觉放松不少。
因周昂考中秀才时没有摆酒,是他建议周父的,周父刚刚开始死活不同意。在他看来,他老周家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读书苗子,当然要喧嚷的大家都知道。
周昂考虑到家里要准备大哥的婚事,怕陈氏太累,忙不过来,便极力劝说周父取消掉考中秀才的喜宴,周父见儿子不同意,只得无奈答应了。
在周昂穿过来的十来年里,周父从不带他们去乡下老家,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故事,他从没听周父提起过,只知道有这么个人,素未谋面的大伯还是头一次见。
热热闹闹的宴席终于散了,周昂和大哥一起把宾客送走,下人们因之前发了不少赏钱,手脚麻利的收拾了残局。
周昂见周父和大伯两人在大厅,便去了陈氏的院子,一进门,就见陈氏正在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陈氏见二儿子进来了,便停下手中的活,起身关心道,“忙了一天了,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娘!我想问你个事!”
陈氏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什么事啊?瞧你吞吞吐吐的!”
周昂不喜欢打听别人家的**,但自家除外,“今天陪着爹敬酒,遇见了大伯,娘!咱家到底跟大伯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多年好像都没有来往过啊?”
“唉!以前是见你一心只知道读书,怕打扰了你,再说你爹也不愿意别人提起这段往事!今天你爹把你大伯留下来了,证明他这么多年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现在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
陈氏接过周昂递过来的茶杯,抿了口茶接着道,“你知道的,你爹小时候家里非常穷,连饭都快吃不上了,你爹一个半大小伙子跟着同村的乡亲跑江湖去了,他一个人辛辛苦苦挣下许多家业,这其中有多么艰辛自是可想而知。
不过几年你爹见挣的钱足够在家里买几百亩土地,便准备回家安置。因旅途遥远,你爹便把银钱都放在自己身边,没有寄回家,等你爹回家时,你爷爷奶奶因为家里太穷,出不起聘礼,你大伯还没有成亲。
你爹回家见此,马上把钱拿出来给家里,帮你大伯结婚,帮家里安置产业。你爹这么多年在外面跑习惯了,见手头上没什么钱,便又动了出去的心思。
这一去就又是几年,其中一次出去的时候他们一伙人遇到土匪,当时都只顾着逃命,死了的散的散,逃回去的乡亲们也不知道你爹的生死。
你爷爷奶奶没见着你爹的尸骨,自是不肯相信你爹不在人世,到处花钱打听你爹的消息,但好几年过去了,还没有打听到你爹的消息。
这时,你大伯娘便动了歪心思,见给她老周家添了个独苗,便鼓动你大伯给你爹立衣冠冢,把家业都过户到你大伯头上,你大伯一个老实庄稼汉,便被鼓动了。你爷爷奶奶被你大伯娘一撺掇,便同意了。
没想到,这时你爹竟然活着回家了,还挣到更多的银钱。这时你爹已经二十多岁了,也想成家立业安置下来。见大哥已经已经娶妻生子,便把之前挣的几百亩田地分一半给你大伯。
结果你爹却发现,自己在外出生入死挣的田地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连衣冠冢都帮自己立好了,把你爹当做一个死人了。
你爹自然暴跳如雷的去找你大伯算账,你大伯不善言辞,你爷爷奶奶这么多年都是靠着你大伯生活,与你爹自是没那么亲近了,又被你大伯娘甜言蜜语哄着。
反正你爹这次又挣的比之前多,你爷爷奶奶的意思是,把已经过户到你大伯头上的家业就给你大伯算了。
你爹自是不甘心,他辛辛苦苦挣的东西,连招呼一声都没有,便给了人。回家来了,自己连命都快丢了,你爷爷奶奶也没有几句暖心窝子的话,当时你爹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就好像遭到了背叛,而且还是自家的亲人。周昂心疼了周父三秒钟,默默不语。
“那我为何从来没听说这段往事?”
“你爹凭着一股子劲挣下许多产业,自是个头脑聪明,性格骄傲的人,他被一个村妇算计,说出去面子上肯定过不去。再说,你爹这种心里傲气的人,肯定不愿别人知道和同情他,这根刺他只愿意放在心里,不愿□□!”
“你爹…”
“不要说了!”
陈氏把杯子里的茶喝完,想接着说下去,便被进来的周父打断了。
周父脸上没有宴席上的喜悦,有点怅然道,“算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如今我妻贤子孝,比大哥好太多了,我也不想计较了。”
“怎么了?大哥刚刚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陈氏关心的问丈夫。
周父看了一眼周昂,既然儿子都已经知道了,他也不再顾忌道,“上次大哥不是带信儿,说他儿子快不行了,想让我帮着找个好大夫吗?
大哥为了给侄儿治病,把家里的田地卖的差不多了,我以为他们又想骗我的同情心,想从我这里捞好处,便不愿理他。
再说我根本不认识能起死回生的大夫,便没有去见他。没想到这次大哥来的时候,侄儿已经过世了,现在家里只剩下他自己和五岁的孙女。”
“那大哥刚刚找你何事?”
现在自己子嗣繁茂有出息,家业又兴旺,看到大哥这个凄惨样,竟然该死的又动了恻隐之心。
只见周父深深的叹了口气,“唉!大哥察觉自己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现在侄儿过世不再了,家里只剩他,孙女和孙儿媳妇。他一个大男人自是不好与年轻的孙媳妇同处在一个屋檐下,瓜田李下的惹人嫌话。
再说他身体也不行了,没法维持家业,便把剩下的一半家业送给孙媳妇,让她回家嫁人了,剩下的一半便想给我,让我把他的孙女带大,给他口饭吃,将来长大给她找个好婆家就行了。”
“那大嫂…”
陈氏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周父粗着嗓子大声打断道,“哼!少提她!当年要不是这个口蜜腹剑的村妇,我能与爹娘大哥闹翻天吗?
早在去年她就死了,当时大哥带信给我,想让我回去一趟,我怎么可能给那个村妇带孝?
当然理都没理,小时候我与大哥感情多好啊!你看,自她进了家门,撺掇我爹娘,夺走我的家业,现在人死了,我都没拍巴掌算仁慈的了,她的葬礼我怎么可能入参加!啊!
你看她一死,大哥就想起我这个亲兄弟来了,她在的时候,你什么时候见大哥登我的家门…”
说到心酸处,周父的声音都差点哽咽起来。
没想到周父还有这一段心酸往事,周昂终于有点同情这个男人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周昂给周父倒了一杯水,“爹,消消气,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啊!”
周父接过水杯咕噜一口灌下去,气哄哄道,“哼!可现在有什么办法,还不是我来接这个烂摊子,我那病侄儿身子那么弱,难说不是因为做娘的不积德。
现在还想让我照顾他孙女,谁知道大哥的孙女身体怎么样,将来一个不好,人没有了,不知情的人,还不背后嘀咕我,谋夺大哥家的那点子东西。”
陈氏了解丈夫,周父愿意发牢骚,证明他还想搭理你,若像以前的那些年,嘴上是不说,但心里肯定恨死了。
“那大哥家的孙子什么时候来咱家?”
周父见自己被陈氏戳破,哼唧了几下,嘴硬道,“他什么时候送来就行了,难道我还要大摆宴席去请吗?”
“行了吧!你就嘴硬心软!大哥家的孙女叫什么?”陈氏问道。
“叫什么翠柳,你听听,好好一女孩取这么个名字,难听死了,倩娘你给她改一个!”周父嫌弃的说道。
陈氏见丈夫像小孩子一样发脾气,无奈道,“既然咱家的孩子都从日字旁,便给她取名叫周音…”
陈氏话还没有说完,周父便拍了拍巴掌,道“好!就取这个名字,希望她以后别像她奶奶那样,立身正派!那谁来带她?”
周父眼神灼灼的看着陈氏,陈氏当然知道丈夫话里的意思,
“音姐儿好歹是大哥的嫡出孙女,孙氏不必说,刘氏又有两个孩子在身边,就算没事,两个妾氏带你嫡出的侄孙女也不合适。
昊哥儿已经成家,暂无子嗣,我不必管他,昂哥儿又忙于读书,我膝下空虚,便交给我吧!”
周父本意是交给陈氏,但见着她头上的几丝白发,又心疼道,“咱家里的开销和外面田地铺子的账本都是你在操持,你年纪渐大,忙的过来嘛!”
得了!眼见爹娘两人马上要撒狗粮了,他还是默默的退下吧!
第二天,周昂早早的起床,往陈氏的正院而去,今天新大嫂要见公婆,周昂必须得赶在大哥大嫂之前到,不然就太失礼了。
周昂到的时候,周父和陈氏都已经梳洗完毕,刘姨娘带着周明和周晶穿戴好赶过来了,刘姨娘也老实的站在那里,就是周星不停的打哈欠,热的周父不满的瞪了他几眼。
自上次刘氏拿钱不办事,欺骗他后,周父便没再搭理过他们,即使后来刘氏找他解释,他便彻底不想理她,让人把刘氏轰走了。
刘氏注意到周父的黑脸,立马拉了拉周星,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周星憋着嘴没敢吭声。
不一会儿,周昂便听到一阵脚步声,。果然是大哥两口子,大嫂低着头,亦步亦趋的跟在大哥的身后,因是第一次见丈夫的家人,脸上带着新媳妇的娇羞。
陈氏身边的丫头,在离周父和陈氏脚边几步路的距离,摆上两个圃团。
陈氏满意的打量了赵氏几眼,微笑道,“开始吧!”
大哥和大嫂接过仆妇手里的茶分别递给周父和陈氏,周父只简单的说了几句成家立业之类的话。
陈氏则有点失落,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以后就与别的女子组成了家庭,但这毕竟是她长子带新媳妇的见面会,她自然不可能做出不符合规矩的举动,立马打起精神,微笑着对赵氏道“起来吧!以后这便是你的家了,待会我把钥匙交给你,以后你们院子里的事情你要管起来。”
“娘…”大哥周昊诧异道。
赵氏听得这话心中一惊,连忙推辞,陈氏打断赵氏口中的话,道“这也是我与你爹商量的结果,你们先听我说完。”
陈氏把昨日与周昂说的,关于与大伯家这些年的种种,再复述了一遍,道“避免你们以后兄弟相争,以后每个人成了亲,便都各自管各自的院子…”
刘氏听到这里心中一喜,太太这话就代表,以后她可以在儿子家当家做主了。
但听陈氏接着道,“成了家,就代表你们是各自家里的顶梁柱,小家里的开支我这里一律不再管,除非我和你们的爹百年过世分家,不然你们只能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养家糊口!”
刘氏听到这里心中就慌了,她这些年不得周父的喜欢,又把太太陈氏得罪了个干净,平日花钱大手大脚,也没多少结余,眼看儿子也不中用,便立马嚷道,“太太,这不太好吧!咱们毕竟是一家人,分开过不像样啊,外人还以为咱家出了啥事,惹人笑话呢!”
陈氏听见这话,理都没搭理她,周昂岂不知刘姨娘的心思,盯着她,淡淡的反问道,“哦?会惹谁笑话?”
“这…这”
刘氏自从以前被周昂拿晶姐儿的将来威胁过后,她就有点怵他,再加上现在周昂又是这个家里有唯一有功名在身的人,说不得将来就有事求到他那里,所以刘氏平时便不敢得罪他了。
陈氏宣布的这条家规,就这么定下来了。周昂略想一想,也觉得有利于人的成长,不管父母为他们创造多好的条件,都不能赖在家里,自己的将来还得自己去创造,这也有利家族兴旺,不然全靠着周父打拼的成果,不去努力,不过两代估计又会回到原来吃不饱饭的时候了。
早上的认亲宴吃完,周昂准备回去看会书,回家这一个多月,看书的频率没有之前那么高,习惯了数十年如一日艰苦读书的日子,突然让自己放松下来,心里反倒有点不踏实。
接下来的几天,周昂与陶红波,方圆相约着去县衙换了身份名帖,便到了乾州学园开学的日子。
再次告别的家里,踏进乾州的这座小院子,周昂又开始他的求学之路。
这天,周昂正在房里看书,陶红波突然闯进来,见此情景,便不好意思感叹道,“你还是这么刻苦啊!”
周昂知道没有急事,陶红波一般想进他的房间来,都会先敲两下门,今天急匆匆的,便好奇道,“何事这么着急啊?”
“是这样的,州府衙门有几个书办被我舅舅撤职了,便想到了我,让我去学习学习,我又顺势提了提你和方圆,没想到舅舅同意了,想让我们去实践一下!”
“哦?好端端的,那几个书办犯了何事?为何会被赶走?”
要知道,能在一州之地的衙门里当值,那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好差事,谁会那么傻的自断前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