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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杭州有一首流传了几百年的民谣：武林门外鱼担儿, 艮山门外丝篮儿……庆春门外粪担儿。”
“庆春门外面有大片大片的菜地，城里的粪车都从庆春门进出, 直接卖给城外的菜农当肥料。守卫庆春门是个苦差事, 来来往往的粪车多臭啊，也没有进出城门的商贩供他们勒索，因此守卫庆春门的差事就落到了汉军旗头上。”
“清朝存在的世界太短, 大家可能不太明白八旗是什么，我给大家科普一下。八旗分为满八旗、蒙古八旗、汉八旗，汉八旗地位最低……”
对着电脑连续说了一个小时的话, 姜妍疲累地喝了几口蜂蜜水润润嗓子。
和常年不放假的科研院校不同, 京都外国语大学每年都有为期两个月的暑假, 是专门空出来给学生社会实践用的, 毕竟外语这种东西不能闭门造车。
姜妍的专业是法语，本专业的同学们不是去法国度假就是进译制组勤工俭学，只有她别出心裁地搞直播写小说, 已经被老师同学们艾特过无数次了。
这段时间直播的效果还行，最近在线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一万了，微博粉丝也涨到了三万。
遗憾的是，她呕心沥血创作的小说《小小姜与小玄子》并不遭人待见。
除了八百字作文，姜妍没经历过任何的文学创作，只会把自己所思所想记录下来，小说也硬生生变成了日记。
比起没有起承转合、没有铺垫□□、没有装逼打脸的流水账，粉丝们还是更喜欢“小小姜”生动的直播。
小小姜是姜妍在各大平台使用的艺名，相信玄微听到小小姜的名号, 一定会想办法找到自己。
当然，最好的就是《小小姜与小玄子》出版成为畅销书，到时候她会倾尽积蓄在各大书店、公交站牌、地铁站打广告。
相比网络上虚拟的名气，玄微这个纯古人更容易关注到现实中的事物。
想到这里，姜妍不由怀念起翩翩姑娘，翩翩姑娘多才多艺，不但会写小说会跳舞，还会画春宫图呢。
以往她有什么新奇的脑洞，自己懒得写，就出钱请翩翩姑娘写，成品比她自己想的还要曲折离奇荡气回肠。
比如翩翩姑娘写的《金瓶莲》，传了三百年名气依然不衰，被奉为经典名著。
*
《程秋生》剧组的遮阳棚下，朱栎戳着手机在小小姜直播间留了句：“哗众取宠，不知所谓。”
由于弹幕太多，这句话被淹没在汪洋大海里，没激起一点浪花。
孙彦把下巴搁到朱栎肩上看他的手机，“你说你跟人小姑娘置什么气，实在看不惯，招呼一声封了她的直播间不就行了。”
朱栎还真思考了一会会儿，最后别扭道：“也没到那个程度。”
孙彦不屑地嗤了一声，嘴硬心软的怂货。
朱栎听到这嘲讽的嗤声，肩膀一抖，把孙彦的脑袋从自己肩头甩了下去，“热死了，离我远点。”
孙彦也没不识趣地硬凑上去，瘫在躺椅里刷微博，玩了一会儿后，突然间跟被雷劈了似得直挺挺坐了起来，把手机举起来，递到朱栎跟前，“快看快看，我们曹教授刚发的微博。”
朱栎瞥了手机一眼，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了。
曹教授是京城大学历史系的老师，是明史专家，是故宫博物院的顾问……这一长串的名头只说明了一件事，他很厉害，而且在学术圈很有名气。
曹教授在微博里大肆夸赞了小小姜一番，说她明史造诣十分深厚，直播里对杭州人情风物甚至店铺街道的布局名称都无一处错漏。
曹教授还强烈推荐自己的学生都去看一看小小姜的直播，原话是“小姑娘讲课比我这个糟老头子生动有趣多了，你们听着一定不会打瞌睡”。
朱栎重新打开了“小小姜直播间”，果然发现里面多了不少京城大学的学生，留言清一色都是“曹教授推荐的一定要来看看”、“曹教授所言非虚啊”。
真的，真的好生气啊。
而旁边有一个人比他更生气。
郑导演一边指挥拍摄，一边扫着旁边这位辉煌影视的太子爷，果不其然，剧组里所有女演员、女性工作人员乃至男演员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难怪，难怪剧组的工作效率如此之低。
今天要拍的是玄微帝微服出巡在大街上被偷了荷包的一幕。
在连续重拍了三次后，郑导演火冒三丈，冲着玄微吼道：“你是猪啊，会不会走位会不会走位，看镜头还要我教你怎么看吗……”
多少年没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了。
玄微蹙了下眉，天可汗的强大威势不经意间就流露了出来。
他只是简简单单帝站在那里，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
郑导演骂着骂着，声音就小了下来，他招手叫来副导演，“你教教他怎么走位看镜头，他的戏份留到最后再拍。”
副导演得了令，就招手叫来一旁闲着的王倩倩：“你，教教他怎么走位看镜头。”
王倩倩整张脸都扭曲了，凭什么，凭什么她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也只能演个台词都没几句的小角色，而他崔玄微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出演这么重要的角色。
哼，她才不会教他演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