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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泛舟听起来很美, 然而过程并不美好,尤其是对于划桨的那个人来说后。
姜妍开始还能一边划桨一边欢腾地唱歌:
西湖美景, 三月天哪
春雨如酒, 柳如烟哪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十年修得同船渡, 百年修得共枕眠
……
撑船在旁边护卫的林虎林豹,都十分庆幸他们没和姜姑娘在同一条船上, 不然还不得被殿下活剐了。
什么“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能唱的吗?难得殿下还对她如此痴迷。
船到湖中心的时候,姜妍已经有些吃力了, 歌都没力气唱了。
玄微不忍道:“还是换我来划吧。”
然而姜妍是个有原则的人,怎么能轻易违背自己的诺言呢, 当即大义凛然拒绝道:“君子一诺, 驷马难追,我说要一个人划到对岸, 就能一个人划到对岸。”
玄微:“……”你高兴就好。
划到最后的时候,姜妍甚至喊起了号子:划一下嘞,哎呀嗨,划两下嘞, 哎呀嗨……
玄微:“……”
等终于把小舟划到了对岸,姜妍的膀子都快抬不动了,谁让她死要面子活受罪来着。
马车停在钱塘门附近,林虎瞧着姜妍的样子也不像是能走到钱塘门的, 当即派人把马车赶过来。
恰好姜妍也不想走了,拉着玄微坐在西湖边的大石头上休息。
玄微细心地让林豹脱了外袍,铺在大石头上。
林豹:“……”我新做的袍子啊!
不远处,有个耍猴人正在耍猴。
“大圣,从这个圈里钻过去。”
“大圣,翻个跟头。”
“大圣,捏捏耳朵。”
……
耍猴人身边已经聚了好些人,不时发出一声喝彩。
玄微见姜妍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小猴子,便叫林豹把耍猴人带过来。
耍猴人见贵人相招,当即把小猴子揽在托到肩头,跑了过来,不远不近地站定了。
姜妍问道:“你为什么叫这个猴子大圣?”
耍猴人:“回少爷,小的因着它是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同族,便叫它一声大圣,让它高兴高兴。”
姜妍没想到《西游记》都这么火了,笑道:“你叫它大圣,它真会高兴么?”
耍猴人:“少爷不信,可以喊几声试试。”
姜妍便朝着地上的小猴子招了招手,“大圣你好呀。”
小猴子吱吱地叫了两声,眼睛睁圆了些,黑黝黝亮晶晶的,彷佛真的很高兴一般。
姜妍见小猴子着实可爱,就想摸一摸。
耍猴人忙把小猴子往后拽了拽,赔罪道:“少爷恕罪,非是小的不让公子摸,而是这猴子野性难驯,被不熟的人碰了,很可能被挠上一爪子。”
“没事没事,”姜妍从荷包里掏出了一个银角子,递给耍猴人,“拿去给大圣买芭蕉吃吧。”
耍猴人连忙作揖道:“多谢少爷,多谢少爷。”
小猴子也跟着耍猴人作揖起来,模样十分童稚可爱。
姜妍看着它,噗嗤一声笑了。
玄微见状,问耍猴人,“这猴子作价几何?”
耍猴人听见这话,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原本围观耍猴的游客都看了过来。
这可是不久前才用水泥铺成的路面,硬得很,他们都替他腿疼。
林豹很好地扮演了一个纨绔子弟的跟班角色,呵斥道:“我家少爷问你这猴子多少钱,你跪下干什么?”
耍猴人揽住了懵懂无知的小猴子,干瘦的脸蛋硬是皱成了苦瓜脸:“这位少爷,大圣它自小便跟着我,实在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它,求少爷……求少爷别买我的大圣。”
耍猴人并不知道眼前人是什么身份,但他只是个从外乡来的无亲无故又地位卑贱的耍猴人,稍微有点身份的人他都惹不起,只能用最卑微的姿态去哭、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