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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将腰间弯刀取下放在桌上,酒上的很快,一众戎狼将士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到的酒过三巡,便嘻嘻哈哈地敞声笑闹起来。其中一个穿了黑色盔甲的大汉许是喝的有点多了,他坐在女子右手边,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拿着酒杯,朝那女子笑:
“戎音副将,属下早先听闻你曾见过这南国皇女容姿,却不知是真是假?”
被唤作戎音的女子端着酒碗的手微微一抖,她面上神情没有丝毫改变,但瞥眼看那男子的眼神却显得格外清冷,这泛着寒气的眼神叫那男子浑身一颤,就像是被一盆雪水淋着头泼了一身,顿时清醒过来,他脸皮抖了抖,硬是强笑着,心里却紧张得不行,暗骂自己酒量不行就莫要饮酒,在这煞星面前胡乱说话,却是与找死无异。
“见过。”
戎音扫了他一眼之后,将碗中酒一饮而尽,若无其事地拿起酒坛再倒了一杯,那壮汉闻言却只得干笑两声,不敢再多嘴。待得戎音将那酒坛放下,她的目光落在酒碗中浮动的微波,又道:
“容姿绝色,倾国倾城。”
坐在她身侧的壮汉稍稍一愣,他没想到戎音会回答他的话,更意外于她说了那么多。他放下酒碗,搓了搓手:
“难怪大将军心心念念要拿下南国之都,族中那么多妙龄之女皆不入其眼,属下曾在大将军营帐中见过一幅仕女画卷,听守卫之人言那画上人便是南国皇女南宫素心,属下观其画,已是人间绝色,此生未见,却不知真人与那画相比,又是如何?”
戎音垂着眸子,没有人能看清她眼中暗含的情绪,便是坐在她身边的壮汉,亦是无法看清。她再饮了一碗酒,便将手中陶碗放下:
“画终是死物,又何能与其人相比。”
她站起身来,拿起弯刀朝门外走,边走边言:
“我出去走走,吃完饭你领着他们回去。”
说完,也不管这汉子有没有听明白,她径直朝小店外走了。连月的落雪不仅让北方遭了灾,南方更是萧条,又有数年未停的战事,这旧念小镇与东阳相邻,百姓逃难的逃难,离家的离家,已不剩多少了。
戎音走在街上,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街上却没有多少行人,便是以往日闹的街头巷口,如今也只有稀稀拉拉数个摊贩,每个人脸上都愁云不展,但凡见着戎音,识得她的身份,百姓们皆都低下头,不将那眼中的痛恨与复杂叫她看到。
忽的一个菜叶从不远处飞来,落在她身上,顺着她的裤腿滑落在地,叫她停下步子,朝着菜叶飞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只有七八岁大的孩子,一脸憎恶地瞪着她,见她看过来,却丝毫不惧,大喝道:
“该死的戎狼蛮子!滚出南国!等我长大了,定要做个将军,把你们统统赶出去!”
“秦儿!”
一个妇女匆匆赶来,一把拉住男孩儿的胳膊,将他拢在怀里,她眼角含着泪,抱着孩子跪在戎音面前,一个劲儿道歉,男孩儿却不肯依,虽在妇女怀中闭了嘴,但瞪着戎音的眼神依旧满是憎恶。戎音知道,若是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一定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
“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戎音看着男孩儿,轻声开口。那妇女听闻这句话,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瑟瑟发抖,但戎音只说了这句话,并未做任何事,转身走了。
你没有机会,因为能替她完成这件事的人,是我。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那抱着男孩儿的妇人才回过神来,吓得浑身瘫软,一下跌坐在地上,她双眼红红的,用力拍了一下男孩儿的肩膀,想要责备两句,但未等她话音出口,眼泪便已簌簌落下。
戎音走过小镇的每一条街道,她像这样走了许多地方,几乎每到一处,百姓看她的眼神都是一个模样。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眼神,亦从不曾在意别人的眼光,她心中一直有一个念想,只是这念想,多年来,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
当她不知不觉回到小酒馆的时候,那一众戎狼军队已离开了,她在店小二诧异的目光中走进酒馆,径直上了二楼,轻轻敲了敲房门。屋中久久没有回应,戎音面上没有任何神情,那跟着上楼的店小二面上神色很是拘谨,见戎音望过来,他唯有强自挤出笑容,走上前去:
“这位客官,不知还有何事?”
戎音指了指面前的屋子,道:
“这间屋昨晚所住之人可还在里面?”
店小二闻言,看了那屋子一眼,回想了一下昨日来酒馆的租客,姬小白的样貌他一下便想了起来,毕竟不是每个女子都有那般惑人的容貌。此时听戎音问起,他不敢怠慢:
“住此屋的是个漂亮的姑娘,带了个昏迷不醒的和尚,半个时辰前已离了小店,不知去往何处了。”
漂亮姑娘?昏迷不醒的和尚?
戎音微微眯了眯眼,这店小二的描述叫她想到了姬小白,今日她虽只见了那红衣姑娘的背影,但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那女子她定是认识的,而今店小二所言亦是印证了她的猜想,只是若那红衣女子当真是姬小白,昏迷不醒的和尚便应是凡空,凡空法力高强,她自是清楚明白,又会因何事而昏迷不醒?
她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扔给店小二,转身离开酒馆。姬小白所去的方向并不难猜,凡空来自云亭山普贤寺,既然如今重伤昏迷,姬小白定是要将她带回普贤寺去寻求医治,虽不知这么多年凡空与姬小白都经历了些什么,但她知道,她们之间,必定也是风风雨雨,否则,凡空又怎会重伤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