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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昼距离江扬十多米,中间还隔着一道铁栅栏,跑过去营救肯定来不及。何昼在星际练就了随手抓一件东西就能百分百命中的本领,但江扬倒在众人晃动的脚边,行凶青年也淹没在人群中,何昼想要击飞行凶青年手中的叉子,却由于障碍太多找不到空隙下手。
无计可施之下,何昼只能把寄希望于江扬曾经的警察身份,希望他几个月休养没把原本的身手丢了。何昼调动精神力,共情异能锁定行凶青年,眼皮一垂,合上双眼,强行切断行凶青年的视野,为江扬争取反制机会。
花园里的人群总算有了反应,何昼听到一阵兵荒马乱的声响,确定有人介入之后,才睁开紧闭双眼。从人群的缝隙中,何昼看到江扬有些狼狈地躺在原地,手里握着一柄叉子,那个行凶青年则抱着肚子哀嚎着倒在地上,应该是被江扬夺过叉子后一脚踹飞出去。
几个年轻人把行凶青年摁住,免得他再发疯伤人。几个人围在江扬身边,扶着他坐起来。蹲在江扬身边的一个女孩忽然红了眼眶,尖叫声划破天际,“小堂哥,你的腰上,血,全是血……”
原来江扬倒地的位置,好巧不巧有一块棱角分明的装饰石子。江扬踉跄倒地时,后腰正好撞到那颗石子,被戳出一个豁口。被摁在地上的青年看到江扬的惨状,发出恶意的大笑声,场面再度变得混乱起来。
腰部虽然没有大动脉,但紧急处理不好也非常麻烦,小花园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始终没有人站出来帮忙处理伤口,就只有发现江扬腰上有伤的姑娘拿手按着他的伤口,显然在场的人没有医生。
事态紧急,何昼也顾不得躲藏了,事后再好好向江扬解释他不请自来的原因吧。何昼也不绕路,径直跑过去,翻过小花园的铁栏杆,拨开人群,“你们让一让,别全都堵在这里,伤者需要新鲜空气。我是医生,让我来帮他处理伤口,你们谁有空的话去取些干净的毛巾和绷带过来。”
何昼混迹虫族战场时没少积累处理伤口的经验,众人看他处理伤口娴熟的动作,以及他自报的“医生”身份,总算是找到主心骨,纷纷按照何昼的话行动起来。
何昼的动作很快,十多分钟就紧急处理好江扬的伤口,他呼出一口气,对趴在地上的江扬说话,确认他的状态,“你还有意识在吗?能听得到我说话吗?应我一声?”
江扬下巴处垫了靠枕,他吃力地转过头,半张脸都陷入柔软的靠枕里,他震惊地看着何昼,“何昼,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何昼和江扬靠得很近,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江扬情绪的不对劲,他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声音里也透露出细微的恐惧,江扬在害怕。扬差点被作为亲人或朋友的行凶青年杀死,难道不是应该感到愤怒、悲伤吗?为什么他表现出来的最直接的反应却是害怕?
江扬变现出来的违和感,把何昼由于突发状况而暂时放到一旁的思考拉了回来,他此行是来找桃花鬼的。桃花鬼来花痴江扬的颜值,刚才江扬差点就要没命了,她却始终没有出现。按道理来说,她出手救下江扬的成功率,比何昼要高得多。
何昼无法向江扬解释桃花鬼的事,他伸手搭在江扬的肩上,尽量安抚江扬的情绪,“你现在受了伤,先去医院把伤口处理好,以后我再向你解……”
江扬还想再说些什么,异变再次发生。
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骂骂咧咧地念着“我没有你这么个神经病的儿子”,一巴掌朝被捆在椅子上的行凶青年脸上招呼过去。结果她没掴着儿子的脸,反而被行凶青年张嘴一口咬住她的三根手指。
行凶青年嘴里下了狠劲,中年女人惨叫着抽回手时,手指已经缺了三根指头,鲜血大鼓大鼓地从齿痕状的伤口往外冒。行凶青年蜡黄的脸色在满嘴的鲜血衬托下显得越发可怖,他狞笑着嚼了嚼嘴里的东西,喉结滚动两下吞进肚子里。
最加令人绝望的是,刚才帮忙摁住行凶青年的几个年轻人,由于行凶青年的挣扎,或多或少都被抓挠出几道伤口。行凶青年疯狂的行为和鲜血的味道,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刺激。他们的表情逐渐变成扭曲的疯狂,他们一窝蜂地扑向断了指头的中年女人,在她身上撕咬起来。
宛若丧尸恐怖片的一幕在现实中上演,疯了,真的都疯了!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被吓坏的人大部分都本能地拥挤着往外逃跑。江扬有伤在身,逃跑困难,何昼只能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搭着他的肩进入大门敞开的别墅,随同他们一起进屋的,还有刚才发现江扬受伤的小表妹,以及放不下受伤的儿子的江扬父母。
能教养出江扬这么一个为人民服务的警察,他的父母都是善良正直的人,他们没有立刻锁上大门,而是冒着危险确认还有没有人要进屋。直到花园里的正常人全部离开,他们才合上门扉。
江扬的小表妹瘫软在地上,嘤嘤地啜泣起来。江母依偎进江父的怀中,江父也顾不得有外人在,揽着江母的肩头小声安慰。江扬倚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恐惧的神色犹在,看着何昼的眼睛里却跃动着亮光,像是想要在何昼身上确认某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