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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祝县令点点头，有些头疼的伸手按了按额角，续道，“不过，我知道你在家里过得并不快乐，而且……从没享受过小姐的待遇，在这件事情上，我总是拗不过你母亲，虽然她待你非常严厉，可她也是为了助你成材，你应该体谅她的苦心。”
司凤仪没有说话，心中却不以为然。
“如今她已经去了，死者为大，我们便不再多说，只是眼下朝廷搬了旨意，所有未曾婚配的官家小姐都必须参加三年一度的选秀大赛，你看，你是否愿去？”
司凤仪一愣，看向祝县令的目光微染薄霜，许久才问，“那大姐和二姐也去吗？”
“她们……，”祝县令的目光开始躲闪，神情颇微妙的解释，“你母亲早已为她们定好亲事，只是未曾下聘，所以……。”
“我明白了。”司凤令感觉心头有股冷意漫过，但并未深入心脉骨髓，毕竟他只是和自己没有半分血缘的“养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无可厚非，所以她很平静的问，“什么时候入京？”
“七日之内会有马车到松山县接你，届时……一切都得靠你自己了。”祝县令说完这句话后，神情更显疲惫，仿佛突然间老了十岁。
“知道了，那女儿先回房了。”司凤仪颇疏离的朝他揖了个礼，正欲转身离开时，忽听祝县令低唤道，“凤仪。”
司凤仪的声音微微一僵，却并未回头。
身后传来轻浅的脚步声，一股淡淡的墨香味侵入鼻尖，令司凤仪不得不转过身，静静的瞧着自己的养父。
祝县令被她冷漠的眼神刺得心尖微痛，他有些不明白，这个养女今年不过十三岁，目光为何如此疏冷？她就像块冰山千年不化，冻得他忍不住想要瑟瑟发抖。就像他当年捡回来的那个女人，他花费了十二年的时间，却没办法让她对自己露出半点笑容，这是他此生最挫败的一件事，也是他内心最深的隐痛。
可他毕竟为官多年，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其中不乏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自然不会在自己的养女面前失态，他只是隐约觉得这丫头和她的养母很像，同样像是一块千年玉石，怎么也捂不热，养不熟。
须臾，祝县令从失神的状态中回神，伸手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递给她道，“这些是父亲多年的积蓄，就当是为你置办的嫁妆吧，一入宫门深似海，你身边能有些银钱傍身我总是放心许多。”
司凤仪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那双握着银票的手掌上，粗皮厚肉，并不是一幅养尊处优的手，他这些年其实也很不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