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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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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简介: 旧世界的统治腐朽不堪。 人民躁动不安。 战斗的号角已吹响。 是否前进? 你将做出选择……

最新章节:第十六章 进军(2023-02-17)

最新章节列表 2023-02-17 20:05:43
第十六章 进军
第十五章 痛
第十四章 成效
第十三章 火
第十二章 分头行动
第十一章 是敌人,就将杀死
第十章 听天由命
第九章 压制
第八章 新生
第七章 初步的胜利
第六章 肃清之敌
第五章 作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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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法瑟说要送礼物给她,安安的内心深处越来越害怕。

最后,她还是听见他缓缓地把事实说出了口:

“欧夏人很擅长模仿,他们已经用一年的时间为你制造了一个人类的身体。”

说完他朝欧夏人说了几句她听不懂的话,几个小卒就小心翼翼地把一个躺在石板上的人类少女运了过来。安安看着那个与人类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肉身,惊愕得哑口无言。

“放心好了,这个身体不是迷幻兽。它和真的人类没有什么区别。可惜神族的身体结构他们无法模仿,不然一定让他们给你造一个神族的……对了,因为同一个时空的同一个灵魂只能有一个,所以你回去以后,撒伽的身体将只是尸体,不会再有你的灵魂。”法瑟又对欧夏人说了欧夏语。

欧夏长老有些不耐烦地闭上眼,挥舞着权杖,用介于唱歌与吟诵之间的调调念出了咒文。很快,一团紫红色的光就在安安的脚下亮起,将她团团包围。

“等等,法瑟,你还没问我愿……”

她后来的话突然被中断,魂魄像是被人抽走一样脱离了原本的身躯。

再睁眼,人已躺在了石板上。

安安睁开眼,猛地从石板上跳下来,第一个看见的便是撒伽的身子摇了摇,倒了下去。法瑟立刻伸手去接住她,把她放平在一边:

“我知道你和赫默有约定。放心,我会把这个还给他。”

“你别乱下决定,我根本没有答应啊。”安安有些发难了。

“安安,你到那个身体上了吗?连声音都和以前一样。”法瑟却微微笑着,对旁边的欧夏人挥了挥手,“给她镜子,让她看看自己。”

安安随便扫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就把镜子拨开,声音有些发抖:“你打这么多仗……就,就是为了让我回去?法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没法娶你了。所以,你回去吧。”

这简直是这一百年来她听过最好笑的事。

法瑟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仅仅是为了这种蠢理由?

安安已经没法再往深处想,只凭直觉说道:“我不走。”

“你知道百年前的贝伦希德在人界。一百年前,你的父母也还活着,你可以变回以前的顾安安。”法瑟语气很平静,态度却相当坚决,“――你会回去。”

安安呆愣在原地许久。

一时间啼笑皆非,她冲过去质问他:“既然你早就知道是我,知道我还活着,为什么还要做多余的事?”

像是能感受到她在自己的附近,法瑟抬起头,用没有焦点的美丽紫眸对着她,微微一笑:

“现在,你所有的心愿都会实现了。安安,你在日记里不是写得很清楚么,想要和父母一起过年,想要重见贝伦希德……还有,想要忘记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有这种心愿了!你居然偷看我的日记――但是,那不代表就是我现在的想法啊!”安安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当他听见法瑟对欧夏人说着发音和神族语极其相似的“咒文”一词后,果然身后的欧夏人就开始念咒了。

“等等法瑟,你会跟我一起回去对不对?”

一个欧夏人用带着口音的神族语冷冷道:“别说我们没有能力同时传送两个人,像他这种垃圾身体最多能再活一年,传送他不是浪费精力么?”

“你住嘴!我在问法瑟,没问你!”

法瑟点点头:“他说得没错。我就不回去了。”

随着欧夏长老和族长的咒文整齐响起,一团团金光从祭坛上升了起来,在空中形成古老的图文光芒。

“那回去以后,我还可以见你吗?”安安焦急地抓着法瑟的手。

“你会回到人界的二十一世纪初,但那时候阿斯加德通往人界的所有通道都封锁了……所以我猜,不可以。”法瑟回握着她的手,“不过没有关系,安安,你不是很想忘记我么?不见面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

“那我不要走了!”安安跪在地上,像是耍赖皮一样另一只手也握住了法瑟的手,用力摇晃着他,“法瑟,我不走了,你让他们住口!喂,你们听到了吗,我不走了,我不想让你们被神灵诅咒遭受厄运,不要念了!”

欧夏族长和长老的念咒速度变慢了一些。

很快,法瑟用冰冷的语气呵斥了他们。他们又不得不继续念下去。之后,无论安安怎么阻止怎么闹,他们都不再停止。

“安安,不要任性。”法瑟扭过安安的脸,“你待在这里的结果只有一个――回到赫默身边,让他继续把你当成撒伽的替代品,过着漫长又无意义的生活。”

“我可以陪着你啊……可以天天照顾你,这样起码可以缓解一下你的病情,我还有一点利用价值!你让他们停下来!”发现光芒已经将自己笼罩住,安安急得几乎哭出来。

“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就算你留下来也无济于事。”法瑟把颈项上的紫水晶项链取下来,戴在安安的脖子上,然后手指顺着她的脸部轮廓的形状轻轻抚摸着,“安安,回去以后一定要和真爱你、对你好的人在一起。我希望你一辈子幸福,不然我付出这么多的代价,就太不值了。”

尽管那些欧夏人对法瑟已经厌恨到了极点,但很多人听见他这番话都不禁红了眼眶。

也不知道是否盲眼的缘故,法瑟看上去好像没有悲喜,像意识不到这是他们最后的见面一样。

紧接着,一道恐怖的强大力量将安安的身体托起来。她几乎瞬间就被拽到了祭坛的高空,自上而下俯瞰着下面的情景。

风的声音因此更加清晰,她和法瑟已经隔了几十米远。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身上落下光斑,他的身影淡得就像是珍藏了多年的水粉画。

他虽然看不见,却抬起头,朝着她的方向露出了微笑。

她可以接受自己先死法瑟再死。

这样一来,救回了贝伦希德,她和法瑟也算是所谓的同归于尽了――她总是如此自暴自弃地想着。

但她没办法忍受自己活着,法瑟却死去。

这就是他想给她的东西么?

他还给她一切,她的身体,她的家庭,她的朋友,她原本的生活……一切失去的东西都回来了,除了他自己。

直到现在安安才迟钝地意识到,她根本不想活在没有法瑟的世界上。

“我不走!你们住手啊!我不走!!”

安安奋力在空中挣扎,但她挣扎得越厉害,那道力量就把她束缚得越紧。她的泪水从高空大颗大颗低落,却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很快被风吹散。

最后她放弃了挣扎,只是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我想和你在一起。就算只有一天时间,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不要赶我走……求你了。”

听见安安的话,法瑟微微怔了一下。

过了半晌,他依然微笑着,但失明的眼中已经溢出了两条浅浅的泪痕:

“安安,再见了。”

…………

……

她在这个世界看见的最后光景,就是法瑟已经失明却依然美丽的紫色眼睛。

他看着她,好像真的在目送她离去。

直至这一刻,春末夏初的阳光填满了整个世界,整片视野。

他沉陷在轮椅中的瘦削身影,仿佛也变成了这幅水粉画中心淡淡的点缀……

一百年前是如此,一百年后同样如此。

不管是因为什么。

他总是可以如此轻易地放手。

爱着这样的人,是否是世界上最讽刺的事?

…………

……

她想起了暗之神界冰原之战结束后的某个时刻。

那一日下着蒙蒙细雨,天阴沉沉的。她即将踏上前往华纳海姆行船的甲板,他却追过来答应了她的要求,同意让她当神后,换言之,给她机会用神位和生命去救回贝伦希德。当时她早已心如死灰,看着他那样温柔的笑意却就有着很不好的预感。可到那时她都还是这样傻,选择询问他而非信任自己――

“如果我答应你,你一定会兑现诺言,对不对?”

“嗯。”

“那好吧……你不可以食言。”

“绝对不会。”

……

…………

其实,他那时候就知道一切了吧?

他口口声声说要和她结婚。他做了承诺,在南征结束后就会娶她。

法瑟……

没想到,到最后你还是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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