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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震惊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陈默甩了甩腿,拧身平踢,足弓背起像鞭子一样抽过去,方进还是退,跟陈默对了一脚,借力又退出去好几步。忽然眼前一花,一个人影闪过来,气急败坏的大喊:“住手!”
陈默一脚侧踢堪堪踢到一半,吓得魂飞魄散往旁边倒,方进拼了老命抢上来帮他一把,生碰硬挡,两个人都跌出去好几步。那场面看起来苗苑简直就像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内力无敌周身环绕起无形的小宇宙,把两位武林高手生生弹开。
“你没事吧?”陈默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紧张地捉住苗苑的肩膀。
“我没事!”苗苑怒火冲天的把人甩开:“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啊?你凭什么打方进?有你这么当大哥的吗??”她指着陈默吼,浑然不知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
陈默无奈的僵着脸,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表情。倒是方进慌忙从后面扯苗苑:“苗苗嫂,没关系,真的,默默他……”
“你别怕!”苗苑回头按住方进:“你放心!有我在,我看他还敢不敢再打你。做错事不能好好说话吗?一动手就打人,一动手就打人,会打人了不起了么?有你这么教育人的吗?啊?将来孩子生了你是不是也打算这么打他?我警告你陈默,你将来要敢动我儿子,我跟你没完!”
陈默苦笑,求救似的看向程卫华。
程警察呵呵笑了一声,拖长了声调说道:“看到了嘛?这才叫打架!人说没打你们,是没打吧!真打了你们一个两个三个还有命在吗?我真受不了你们,也真好意思,都是大老爷们,这么多人打一个都打不过,还拖家带口的往局子里闹。我要是你们,我自个关门哭去,丢人讷!”
自然马上有人反驳,可是声息小了很多。
要说刚刚陈默和方进那一架打得的确慑人,在加上方进这样也算是被自己人教训过了,怎么着面子也给足了,苗苑好言好语的又再赔了些钱,老何和程卫华一起帮着说好话,终于把人给哄了出去。
苗苑唬着脸回来,像个老母鸡似挡在方进身前,凶霸霸的瞪着陈默。老何冷眼旁观,借口还要办手续把陈默拉离风暴中心。
“唉,不是哥说你啊!”老何一路走一路叹气:“你这脾气,大舅子怎么能打呢。”
陈默一愣:“那不是我大舅子。”
呃?老何脚下一停。
“那是我老战友。”
“啊??”老何惊了。
“哎!”程卫华从后来追上来,弹指抛出一块碎木片:“可以啊,胆儿够肥的啊!敢砸警局啦!”
“明天赔给你。”陈默随手接下。
“得了吧!你少恶心我啊!”程卫华大笑,一把揽上陈默的肩膀:“话说,苗苗今天,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小姑娘人蛮好的!”老何语重心长的叹气:“陈默,你有福气啊。”
陈默轻轻点头。
有福气的陈默少校,在回家的路上被人蛮好的苗小姑娘给严重的鄙视了。苗苑拉着方进说我们坐后面,我们都不陪他坐一起。这种人没人跟他坐在一起,太过分了,哪有那样这的,自己人打自己人,胳膊肘儿还有往外拐的,反了他了……
方进听得心里倍儿爽,又想乐呵又感动,还偏偏不敢笑出声。
陈默终于忍不住解释道:“我打不过方进的。”
“你胡说,你怎么可能打不过方进!”苗苑愤怒了。
“我真打不过他,我身上功夫都是他教的,我出手他就知道我要干嘛。”
苗苑大惊。
“基……基本上,大概。”方进结结巴巴的解释,他小声耳语:“其实默默是在跟我一起吓唬人。”
“真的?”苗苑将信将疑。
“刚才那情况,不让他们看看,会难脱身。”
苗苑想了半天,渐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以后我和方进动手……不,以后任何人动手,你都不许靠近。”
苗苑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听到没有!”陈默提高音量。
“你又凶我!”
“不是……”陈默连忙放弃:“你今天吓死我了。”
方进忽然震惊的瞪大眼睛,刚刚怎么了……我没听错吧!默默说他吓死了,啊啊啊,陈默说我今天吓死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方进有种全身在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可惜另外那两人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苗苑伸手绕过座椅按到陈默的肩膀上:“对不起啦!”
陈默侧过头,脸颊贴着苗苑的手背:“我差点踢到你,怎么办?”
“对不起啊,陈默,我当时气糊涂了。”苗苑这会儿也后怕起来,背后冷汗直冒,孩子怀着两、三个月还不太明显,她老忘记这事儿,太不应该了,这是多么不容易才怀上的宝贝。
方进不由自主的慢慢往车门上缩,缩到没有空间了就贴在门上。他有点儿唾弃自己,怎么就真木得像个木头一样,还是最近心情太沮丧了只关心自己。丫这两个奸夫□□的都甜腻成这样了,那粉红色的泡泡简直能闪瞎他的狗眼,他居然也能一直视而不见??这么大个灯泡也亏得苗苑肯容他。
太没有革命自觉性了,方进心想,就算人家不让你走,可这小俩口郎情妾意的这么成天看着,那不是找虐么。
单身男士方进在一天之内第n次发出了求偶意愿。
葫芦头事件就此落下帷幕,只是给新城区警局平添了一条传奇。陶冶收拾着粉身碎骨的椅子一边感慨:“老程,你跟陈队长打过那么多次还没死,真是个奇迹啊……”
陶冶的话音未落,便看到档案科新来的小美女微微一怔,表情从迷惑到犹疑,从犹疑到惊叹,从惊叹到惊艳……程卫华左右扫了一眼,冲陶冶挑了挑眉,露出半点极度风骚自得的笑意,陶冶顿时很想找面墙去死一死。
苗苑把这个故事告诉了苏会贤,苏会贤把这个故事告诉了章宇,然后在章宇充满了崇拜的目光中心头微微一动。刚好,章宇与人合租的三居室北屋那位小哥跳槽去了北京,方进身无长物不用开自己开伙,10平米的一个小间完全管够,而且地段优良租金便宜。于是,当章宇惊觉这桩交易试图表示反对的时候,方进阳光无敌灿烂的笑脸瞬间秒杀了他。
就像所有异性恋的男人对美女通常都没有什么抵抗力一样,所有同性恋的男人对帅哥也是没什么抵抗力的,即使没什么肖想,搁身边瞧瞧也是好的。苏会贤心中窃喜,自以为得计。
可惜,神在半空中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凡人若都得心想事成,在天上看戏的还有什么意思。
方进的伤好了一些不用每天都去医院做复健,但是转业的手续还在办,终日里无所事事,结果陪苗苑去做产检的事儿就着落给了他。苗苑平添了一个劳动力加排队陪唠嗑的,心情很不错,方进陪着也挺乐呵,好像这样一来,娃儿生出来他也有功了似的。
天气就这么一天天的热起来,只是从三月起,就再也没下过一场雨。干旱这种事儿与洪水、地震不同,慢火煮青蛙,总是煮着煮着才发现,到发现时也已经晚了。到了七月底天热得像流火一样,毒辣的太阳抽干了一切水分,人走在明晃晃的大街上,一个个被晒得干枯焦黄,像秋天的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