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番外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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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一支炭黑的细眉笔摆放在梳妆台上。崭新, 未拆封,被制得那么细地从笔里转出来,便可挂上200元的高价。
她对它很熟悉。曾永远细心,吴思薇手上用尽的那支就是同一款, 神罗出品。或者说曾永远无趣:路法斯送了她, 他暂时的秘书第一套化妆品, 其后曾为她做的所有事无非是填补。
他会不会把账单报在路法斯的账上?她希望他没有。她希望他能为她付。
吴思薇其实从来不化妆, 或者说很少。以前她唯一的一瓶粉底液能放到变质,甚至是产品停产。第一次在塔克斯的伪装课学化妆, 教的都是如何在十分钟内化成一个老人,情报部门必备。谁管她有没有被社会规训去早起一个小时化妆?留学时美国女生似乎总要化妆, 特别是presentation。如果presentation后有人问她为什么素面朝天, 最好的借口就是云母,谁会用印度童工挖云母的血去换在眼上亮晶晶的眼影?但可恨的是路法斯送了她一套化妆品, 与他盥洗室的大理石洗手台边摆放的粉底液一个牌子。吴思薇有强迫症似的尝试用完它们, 直到最后她放弃粉底液,因为涂了和没涂也没两样。她也差点要放弃眉笔, 实在不会画。
但其实画眉很简单。她随手涂了口红,用崭新的眉笔盘在头发上, 奔向公寓的木门。在打开木门看见门外的曾的刹那她自己松垮的发髻欲坠, 吴思薇却兴高采烈, 主任!你怎么不进来等?
曾无言地扫过女孩,她的丝绸衬衫胸前有一个漂亮又松垮的蝴蝶结,好像一扯就松, 能把整身衣服坠下去。他略过她的问, 就像她每一个早上都会问他为什么不进来等?, 他每一天都不会回答她, 帮你画眉?
语气笃定。
女孩扯住他的衣袖,拜托啦!笑容无邪到纯媚的地步,好像她根本不知道画眉在古典的语境下是很暧昧的东西。
但她精通古语言,她怎么会不知道?
他受邀,走进公寓,带上门,抽出她发髻里眉笔。那一瞬间好像他杀了一只蝴蝶。蝴蝶,她头发落在肩头在这一霎的美,让他的心境就像小孩子看见美丽的蓝色凤蝶只会喊蝴蝶一样。
曾捧住她的脸。
吴思薇的脸让人想起素白的玉胎、薄瓷,衬得唇上的红很赤。古典的想象、用烂了的比喻,但曾只能这样下意识地形容,脱口而出。
细眉笔转了出来。曾精心地涂、一根一根地化,吴思薇闭上眼时睫毛尾部轻轻地扫过他的手指,以至于像蝶的垂死。
他想杀死她胸前的蝴蝶。
吴思薇脸上的妆容显然昭彰了曾的痕迹。明亮的星眸,像口中一块甜到发干的曲奇。描眉总是一种东方的暧昧,路法斯难得真髓。
他的暧昧是挑选她的口红。消费在某种程度上定义了一个人——他的购买成就了她的脸庞。他拥有了她的一部分。
虽然她并没有属于他。但也并不能说她不属于他。她暂时作为他的秘书总是跟随着、注视着他,她的一天有超过八个小时和他在一起,他的意志与命令完全占据她的生活且成为她的工作。这种雇佣关系大概比爱还牢靠。
“您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下一任秘书呢?”吴思薇抱怨道,“我总不能一直做您的秘书吧?”
“为什么不呢?”事实上路法斯根本没有找出了吴思薇以外的秘书的打算——不过考虑到吴思薇真的会毫不犹豫地罢工,他不得不勉强敷衍,装作有考虑过,“当然,会三门语言的秘书实在很难找。”
Part 2
吴思薇从沙发上跳起来,裙角飞旋,几乎拂过了端坐着的曾的脸。高跟鞋踩在昂贵的手织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女孩脚步匆匆,拎起文件夹。转身时及膝长裙旋出一个美丽的弧度,阳光透过白色窗帘,在她的小腿上投下一线光明。
曾盯着她。盯着她的背影,盯着她乌黑的,用铅笔盘起后即使放下时也微卷的长发,她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蕾丝吊带,她淤青的膝盖,她的裙摆,她手腕上的蝴蝶结,她穿上高跟鞋时不习惯的姿态,她唇上涂着的在亲吻后变得色彩黯淡的鲜红唇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