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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啸辰错愕，别开目光，“与本王何干。”
他何时需要在意旁人的喜恶？
花荫得了回复，略微扫兴，鼓嘴在原处立了一会儿，“哦”一声，“那我不打扰王爷正事。”
说完，偷偷瞥他一眼，转身离开了书房。
她分明觉得方才云啸辰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可瞧他反应，似乎又只是她的错觉。
当真难猜。
不过今日，他总算没继续在书房用膳，花荫偶尔同他说两句话，也都能得到他的回应。
饭后她兀自去了后院休息，带了萧时卧送的万花镜在手中把玩。
镜中是小片山水，镜外是绿树高墙，她同望兰几人反反复复地看，刘管事忽而寻过来传话。
“王妃，萧小将军找来，问您是否一齐去外头走走。”
花荫下意识想要答应，想到白天云啸辰的反应，又愣了愣。
他应该不想看到她和萧时卧之间太过亲密。
可若是就此同人疏远，也非她心中所想。
犹豫间，院门口转出一个人的身影，悠悠然道：“正巧今日福水街有新来的杂耍班子，阿荫若是想去，本王同你一起，出去散散心也无妨。”
花荫闻声看过去，不觉勾了唇，从石凳上起身，提着裙摆小跑至男人身边，“王爷今夜不忙公事吗？”
他挑眉，“何时处理，本王心中有数。”
折子不会跑，但王妃会跑，若是他不跟去，又何必今天这么早赶回来。
那萧时卧刚到上京便不消停，当真是不知道一点避讳。
花荫当即扯了他的袖子，眸中透着欣喜，“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出去，我还未见过夜晚的上京是何景象呢。”
她拉着云啸辰一路朝府外走去，刚踏出王府大门，果然瞧见萧时卧倚在不远处的一棵树边。
他听见动静扭头望过来，看到花荫身后的云啸辰，脸上笑容不着痕迹地一僵，“王爷也来了？”
云啸辰略过他，偏首看了眼花荫，伸出一根手指将她额间的碎发拨至耳后，“毕竟天色已晚，本王担心阿荫在外走动不安全，便来陪陪她。”
萧时卧闻言，看向花荫。
她没注意到二人的眼神，只觉得云啸辰指尖若有若无地从她额前抚过耳际，痒痒的，温热又轻柔，像是在她心里拨了根弦，一时间也就没了心思去想其他。
萧时卧收回目光，笑意消失在嘴角，迈步往前，“走吧。”
花荫闻言跟上去，手腕忽的被人伸手握住，让她不由放慢步子，只能同云啸辰并肩走。
她先是僵了僵，垂眸看了眼被男人牵住的手，脸开始发热，心里头却漫出来一股甜意。
她朝云啸辰身边又靠了靠，小声道：“今天的王爷，跟平日里有些不同。”
他挑眉瞥她一眼，面色平淡。
萧时卧忽而转身，“我来时看到前头在搭台子，应当很热闹。”
花荫弯唇，“是不是王爷说的戏班？”
“应该吧……”萧时卧走在前头，“摄政王待殿下这般好，殿下在上京，可曾受人欺负？”
“阿荫是本王的王妃，谁又敢欺负她？”云啸辰慢悠悠开口，“萧将军千里迢迢来到上京，该多担心自己才是。”
他同萧时卧说话时总是冷冰冰，花荫这才感受到两人之间怪异的氛围，心中忐忑，面上笑容也淡下来。
福水街是上京最热闹的街口之一，非商铺聚集之地，但夜间各地过来的杂耍班子和小摊都会出来，不如其他街口整齐，但贵在烟火气更浓。
几人到那时，新来的杂耍班子已经开始卖力地吆喝，周边围了不少人，花荫只远远听着人群里传出来的一阵阵喝彩声，却不太想过去。
许是看她远嫁至此，萧时卧今日待她分外要好，一路过来，又是给她买糖人，又是聊从前在宫中的事，也正因如此，云啸辰现在的脸色已经臭得不行。
像是随时能将萧时卧一口吞掉。
“那里人太多，殿下千金贵体，若是想看，我替你挤开人群，到前面去看，怎么样？”萧时卧眼中映着灯火光，朝她看过来。
不等她说话，云啸辰蓦地松了她的手腕，淡淡道：“本王去那边瞧瞧。”
说罢，竟头也不回地转身没入人群。
花荫愣住，本想追上去，便听萧时卧提醒道：“殿下不想看杂耍？若是累了，咱们便去那头的茶水摊歇歇。”
花荫愣了愣，目光在人群中又找了片刻，已经看不见云啸辰的身影，犹豫一番，才点头应下。
茶水摊不比茶馆，摊主为了方便收摊，摆设都很简陋，只有几个供人歇脚的木凳和矮桌。
萧时卧替她将凳子擦了，见她兴致不高，直问：“殿下若是在上京受了欺负，便与我说。”
她抬起眼皮，对上男子的视线，想了想，“王爷对我很好。”
“可我今日所见，他可是朝殿下甩了不少脸色。”
他说这话时，敛了嘴角的笑，眉头紧锁，显然不太相信花荫的话。
花荫蹙眉，“王爷只是性子冷淡了些。”
“从前在宫中，都是旁人逗殿下开心，云啸辰何德何能，让殿下这般维护？”
话落，萧时卧像是意识到自己言语不对，苦笑一声，“我只是看不得殿下受委屈。”
“确实委屈过，”她目光移至远处熙熙攘攘的杂耍台，“刚来上京的时候，王爷还不如现在这般好说话。”
可她能察觉到云啸辰对她的转变。
没有从前那般苛刻冷淡，偶尔说两句好听的话，他会变得很温柔。
“但时卧，云啸辰如今是我夫君，我很喜欢他。”
花荫很少像现在这样说话，语调平缓，却透着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