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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危机 雨馨已然熟睡,粗重的鼻息显是睡的正酣。
很难将不久前那个沉迷肉欲的淫娃与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嵌合在一起,长长的睫毛此刻格外衬托出妩媚,迷人的姿容让我忍不住想去亲吻她的额头。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熟睡中雨馨,两次都是同样的姿态。
她半侧着身子,两腿间夹着被单,裸露在外的一只玉足生得极为好看,白净丰腴,五指芊芊,大红色的指盖不单显得艳丽,更反映着肌肤的白。
然而不久前那令人咋舌的一幕历历在现,我很难本着平常心去端详眼前的一切。
在我眼里,两腿之间夹着的俨然是男人赤裸的身体,而她单手托腮的思考状就像是在激情过后的回味。
雨馨刻意搭设起的不在场证据并非徒然,潜意识里我仍不相信我的女神竟是那般的不堪,即便她是因为服食了春药,但一女多男却能做到如此从容又怎能让我轻易的释怀。
我像是她的同伙一般蒙骗着自己,时间仅仅过去了半小时不到,而她正穿着睡衣酣睡,兴许真的是我又一次的误会。
这样的假定让我如同捡到了救命的稻草,雨馨的形象又开始变得美好起来,我甚至还有闲情跟章斌逗起趣来。
可是这样的自我欺骗并没有持续多久,现实很快便无情的击碎了这可怜的幻想。
雨馨疲惫的俏脸上仍残留着点点妆痕,鬓角间还有汗水干涸后的痕迹,如果换作旁人还可以用疲倦作为理由,但雨馨却是一个不把自己收拾干净绝不会踏实入睡的女人,这一点我是无比的肯定。
我无法再蒙骗自己,雨馨显然是刚回来不久,而且睡前极为匆忙,甚至此刻有可能只是在装睡。
清丽出尘只是伪装的外表,无比的愤懑压得我透不过气来,很想将她拉起质问,哪怕只是一句谎言,可随即便压下了这个念头。
常人都不会接受这样的事实,我当然也不例外,可是常人也会为情所困。
上次风波后,因为失而复得让我开始患得患失,在两人关系的处理上,我完全处于被动。
玉臀高耸,任人采撷,体内插着另一个男人的阳具,嘴上说出忠贞的言辞虽显滑稽,可这样间接的表达却成了对我的羁绊,我终究是狠不下心来。
雨馨本心向好,否则也不会克制这许久,然而雨馨能否完全脱离不堪的过去,我毫无信心。
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来自柳正仪这类登徒浪子,至于雨馨本人是否生性淫荡,我不敢去想。
我一直无视柳正仪的挑衅,认为雨馨对我的感情坚不可摧,但今日亲眼目睹了一顶大大的绿帽,我又岂能再泰然自若。
心爱的东西被人染指,自尊心激起了我的争斗之心,今日之事绝不是终点,从谈话中我想起柳正仪还有进一步的行动。
无法问及雨馨,我因被动而感到无助,忽而想到今天误打误撞之下似乎又落入了柳正仪的圈套。
柳正仪能看见雨馨进店,那么我也必然在他的视线里,刚才的一幕可能是临时为我做的加演,而后再告诉雨馨我在隔壁。
我能想到此刻柳正仪卑鄙的笑脸,如果我选择放弃,柳正仪便会乘虚而入,而选择隐忍的话,我又怎能应对他的大肆宣扬。
想到此处恨意渐浓,真是悔不该当初,如今爱意难消,分离只有待到澹薄时。
我将雨馨推往一侧,和衣倒在床上。
我一厢情愿的把另一个女人当成叶玲,其实我内心里从未摆脱质疑的隐忧,如今事实再也无法辩驳,我无法理解为何要用一个假名来蒙骗我。
想到叶玲的一切,我痛苦的难以入睡,夜总会的大麻裸背、成人展上的露出、柳正仪的性侣,越想越恨,我再次将雨馨往一侧推去,手上不知用了多少力道。
章斌打来电话时,已经中午十二点,我推了推一旁酣睡中的雨馨。
“嗯,不要。”
雨馨不满的一声娇叱,翻身趴在床上。
见她发丝凌乱干结,不由得想起昨夜情形,再见其绷紧的睡裤下光滑的臀线,又联想到那条正在他人手中亵玩的内裤,心中气结便索性不去管她,洗漱后独自离开了房间。
“叶玲!”
临出门时我突然叫了一声,到此时我依然存留着幻想。
然而,最后一丝的希望随即破灭,雨馨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句。
“好自为之吧!”
一声苦笑,我随口一句泄愤,丝毫没在意雨馨听闻后会如何去想。
来到饭厅,面对大家的关切,我解释说雨馨有赖床的习惯。
这样的借口立刻遭受到众人的调笑,说是一把年纪应该省着点用。
我有苦自知,确实如大家所想一夜风流,可惜对象却另有其人。
章斌面容平静,招呼我坐到他的旁边,我极力摆出若无其事的神情,担心被他看出端倪。
赵文清翻着怪眼不时的向我瞧来,昨夜吃了亏,今天老实了许多,一脸懵懂的样子,定是还没回过味来。
中午的饭局比较简单,相互间随便闲谈几句。
章斌几次欲言又止,我知道又是和雨馨有关,但他向来知道轻重,在众人面前到底没有让我难堪。
我满怀心思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正常,既不能太过活跃惹起章斌的话茬,又不能太过沉默,显得欲盖弥彰。
我一生自负坦荡,今天受雨馨所累变得做贼心虚,满心的委屈无从发泄,只得暗自怄气,一边恨恨的掐掉了雨馨打来的电话。
饭后让厨师加炒了两道菜,雨馨不喜剩菜,纵然此时满腔怨气,但我还是习惯性的处处为她着想。
拎着饭盒站在房门外,我长舒了一口气,适当的调整一下心态,可是当我将房间的各个角落都翻找一遍后,怒气又再次涌上心头。
雨馨不见了,留下一片狼藉。
可能是我临走前言语过重,也可能是因为掐掉的电话,可是你大错在先,有什么理由耍泼?我重重的甩掉了手中的饭盒,一头栽到凌乱的床上。
十月里的江南,天气依然炎热。
避开了午后那段酷暑,我陪着大家在市里游玩。
雨馨没再出现,也没有打来电话告知原因,而我也无心去理会。
碍于面子我一路说笑,既然找不到借口便索性不再解释,众人以为只是寻常的吵架,也就没再寻根究底。
有句话说,旅游其实就是去一个别人呆腻的地方。
我心情不佳,眼见这个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城市,突然觉得真是有些呆得烦了。
孩子们新到一处自是欢快的很,三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围着赵文清嬉闹,赵文清乐在其中,让父母们得了空闲。
他结婚三年未能开枝散叶,一下子碰到这么多小孩倒是让他过足了干瘾。
章斌新婚燕尔,昨日跟我共度了不少时光,想是惹得新妻不悦,今天一直陪着老婆,其余几人也是在尽享悠闲时光。
别人郎情妾意并非有意,但看在我眼里却如芒在背,我又想起雨馨,想到我们的种种,强烈的反差让我又懊恼起来。
我开始拿赵文清出气,不断的冷嘲热讽。
跟孩子们混在一起的赵文清看起来心情不错,可是我总觉得他兴奋过头,有点幸灾乐祸,而他面对我的责难竟充耳不闻,完全有悖于往日咋呼的性格,这样反而让我自己感到无趣。
常人一旦受到挫折易会变得敏感,整个下午没有劝慰,没有吵闹,我颇觉冷清,大家只字不提雨馨,也许大家更希望雨馨真的离开我。
我能够理解兄弟们的意图,事实上,我的想法与大家并无二致,只不过身陷其中而难以自拔。
晚宴我挑在一家叫做“罗马宫”
的饭店,这是本地吃龙虾最上档次的一家,据说运来本市的龙虾都是由这家饭店最先挑选,当然消费是相当可观的,故多是招待贵客。
一顿饭上万的银两对我而言难以承受,好在本月的部门经费有余,正好拿来撑撑颜面。
这样的安排自然受到大家的吹捧,惯受奉承的我听来很是受用,伤痕累累的心灵稍稍得到了弥合。
大家醉心于各式上好的龙虾,而我则醉心于杯中之物,所谓酒入愁肠,三五两下肚我便开始不支。
憋了一天的怨气借着酒劲开始释放,我像祥林嫂一样倒着心中的苦水,越说越激动,意识也越发的模煳,至于到底说了些什么,我根本就毫不知觉。
如果清醒的话,我是绝不会如此,人前理应显贵,何况毕业十数载大家再也不是从前那般无话不言。
事实也是这般,兄弟们的反应很为平静,知道一些内情的章斌多说了两句,只不过迷迷煳煳的状态下一句也没听清楚,而挨了打的赵文清听到这些诉苦只会感到解气。
“老二,不开心就多喝点,哥们陪你。来!”
老大豪气干云的一声吼,忘了不久前还躺在医院。
我有些感激的端起酒杯,可是老大迅疾被自己的老婆骂蔫了。
“你作死吗,还敢喝。”
老大知难而退,其余的兄弟们顶了上来。
“来来来,哥几个陪你。”
章斌领头挨个陪上了我,老婆们大概也都认同老大的说法,没有阻止自己老公。
如此酒算是喝的尽兴了,可我却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醒来又是中午,昨晚喝到断片,只觉头疼的厉害。
翻开手机,很多未接电话,除却父母的来电外都是一些老李之流的狐朋狗友,而雨馨却仍没有给我任何音讯。
我给父母回了电话,说是明日要来,这使我有些犯难,他们此行的目的不言而喻,可被我描述成天仙一般的人物却让人爱恨难分,我又如何解释。
我打开了微信,想看看昨日雨馨的行踪。
室友们各自散去,发来信息感谢我的款待,意思大致相同,唯独章斌有两句忠告。
“去和好吧,既然放不下就结婚,婚前做好财产鉴定,别吃亏。”
兄弟们提前离去,应是让我有时间去处理私事,不知道昨晚我酒后吐了多少真言,想来颇为后悔,这一次算是丢尽了脸。
我惆怅一日,雨馨倒是潇洒的很,朋友圈里满是她欢快的足迹。
Cosplay展上与帅哥靓女的合照,迪吧里彻夜狂欢,背心热裤魅惑曼舞的动感视频,似乎少了我这层羁绊她反倒是活出了自我。
将我抛下不顾,使我颜面扫地,犯下大错毫不收敛竟逍遥快活,我按捺不住怒火打去了电话,准备大吵一番。
“干嘛?”
声音慵懒似乎还未睡醒,听起来感觉很不耐烦。
这样冰冷的问话让我最后一丝忍耐也荡然全无,我冷冷的讥讽道:“你这一天过的很滋润嘛!”
“是啊,跟你有关系吗?”
这句话把我噎得够呛,一时都不知道如何反驳。
“唉,算了,你现在在干嘛。”
在雨馨面前我一直处于下风,这点我本该清楚,刚才的怒气冲冲现在一下子消散了干净,言语里开始做出让步。
“跟一个帅哥在上床。”
电话那头语气平澹,像是在说着一件再为平常不过的事。
“你他妈......”
说了一半的脏话忍了回去,我的涵养连自己都感到吃惊。
“你这样对得起我?”
无奈中带着不舍,我的责问苍白无力。
“你自找的。”
雨馨像是在同陌生人说话一般,语气平静的吓人。
“你对不起我在先,我就不能发点脾气?”
两日来我脑子里闪现过无数念头,想着怎样去解决她的困境,想着如何去化解我胸中的郁结,可我一面对雨馨的冷漠,我竟然没有了丝毫的主见,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一反平日里的果决。
其实这样的表现又何止是今日,只是我内心里一直倔强的不予承认罢了。
“哼。”
雨馨轻哼一声,依旧冷漠的说道:“你都知道了,还说什么。我不是好人,你自己想清楚。”
“那你就自暴自弃?你......”
“别烦,我好困,挂了。”
雨馨没让我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孤独的行驶在回家的途中,我彷佛看透了世间的炎凉般心如死灰。
憧憬中美妙的国庆七天乐变得一团糟,我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却受到不公正的惩罚。
本来是我在考虑何去何从,现在反倒是对方在决定着事态的走向。
我想到了《道德经》里的一句话,“夫唯弗居,是以弗去。”
雨馨从未真正属于过我,又何谈失去?她一生中不知有过多少男人,而我也许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过客。
如果我俩的故事就此终结倒并不算是坏事,可是命运再次将我拉了回去。
久未谋面的叶小波打来了电话,虽然我对这个自诩为小舅子的浪荡子颇不待见,但我还是略有期待的接通了电话,希冀从他的口中道出事情的原委,兴许并非如表象那么糟糕。
“姐夫,你和我姐怎么了?”
叶小波殷切的问话让我捉疑不定,他从不关心家人,师出反常必有蹊跷,难道刚才雨馨说的并不是气话?“没什么。她怎么了?”
我试探的反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