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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重忠孝、举廉德,这保长也算的上是官面上的人,既然徐阳是宋焘的同窗,那以后也是要从官政的,这若是因为同窗毙而奔,怕也是在以后会落人口舌。
保长也就卖徐阳这个面子,说了不少官话,这让徐阳有些无语,不过目的还是达到了。宋焘母亲闻言,起初还不愿同意,说什么入土为安云云,但是当徐阳告知三日后,其闺女之事可解时,也就将信将疑的同意了徐阳的守灵。
毕竟作为一个乡下人,未有那么多的见识,徐阳可是从县学来的,总比她这个老太太懂得多,此时徐阳无疑成了她现在的主心骨,也就勉强的同意了。
白天的事情就算是这样解决了,但是晚上几乎用徐阳猜测,定然会不太平,为了方便,徐阳先将老婆婆送去了老丈的家里,然后去保长那里寻来了纸笔和色浆,用芦苇杆作为骨架,扎了两个纸人门神,在将院门锁好之后,立于两个门侧。
出于昨天晚上的启发,徐阳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在这个聊斋世界一切都显得诡异和灵异,不管能不能成,也算是给自己的一个心理安慰吧。
对于扎纸人的手艺,徐阳还是很有自信的,在东北那块,有谁不知道纸人徐的名号,也算是在丧葬界出了名的好手艺,徐阳自小耳濡目染也是得了几分真传的,两个门神几乎手到擒来。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在灵堂扎了两个斩斧手,以备不时之需。
当徐阳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时候天也渐渐暗了下来,自始至终,被锁住的那个屋内,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是在门缝露出两只眼睛,时刻盯着忙绿的徐阳,似乎充满了好奇。
看着天渐渐的阴沉下来,徐阳在院内寻了一把镰刀藏于腰间,然后便静静的坐在灵堂中,身后是巨大的棺材,还未烧尽的纸钱在炭棚里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四周十分安静,安静的连空气都有些粘稠,因为被火盆靠的很近的原因,徐阳的额头渗出了不少的汗水。闻着纸张烧糊的味道,有些冲鼻,也有些令人昏沉而想要睡觉。
渐渐的,徐阳就有些困乏了,为了提起精神,他起身在四周检查了一遍,用火烛从灵堂的白色蜡烛上引了些火,然后放在灯笼里,这是他白天从保长那边借的,宋焘这样的寻常百姓家是没有的。
整理了一下身上不小心沾上的纸灰,徐阳就提着灯笼前去院子里看看。
院子中并没有什么异常,可能是年代久远,门轴腐朽的原因,当夜风吹起时,院门被鼓动的吱呀吱呀的发出类似磨牙的声音,而那上面的锁则是随着门扇的摆动,咚咚有节奏的撞击在门板上。
徐阳将被风吹到的纸人,重新站好,并且用树枝插在土中作为固定,然后就转向了灶房这边,说实话,徐阳最不想来的就是灶房,因为据说之前宋焘的父亲就是在这里砍死的那只做饭的长毛狐狸,而他也是在这里的房梁上吊死的。
心里想着,徐阳便不由提起灯笼大量着上面的房梁。房梁是一整根树干制成的,因为常年烟熏火燎的原因,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油灰,在大概中央的位置,有一处明显绳勒的痕迹,因为太过用力,上面磨出了一条长长的暗白色,想来死者在死前也曾有过一段挣扎。
房梁下面则是一个简陋的锅台,和几堆零散放置的干草。
“这是什么东西?”
徐阳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暗黄的东西,像是一只手帕,正被掩盖在翻倒的木凳下面,仅露出一个角来,徐阳好奇的上前,掀开凳子,将其拿了起来。
入手的感觉是毛茸茸的,有些冰冷,类似东北冬天被水淋湿的棉大衣的手感。借着灯油幽暗的灯光,徐阳这才看清,这哪里是一只手帕,这分明是半张狐狸脸,而此时这样脸上,那个绿豆眼睛正在直直的盯着他看。
“卧槽”徐阳被吓了一跳,当即将这半张狐狸脸给扔了出去,心跳咚咚的跳个不停。
“这不会就是宋焘父亲用锄头抛掉的那半张狐狸脸吧。”徐阳有些惊叹。
微微风起,夜风吹过徐阳那有些发汗的脖颈,有些冰冰凉凉的,好像是被人抚摸一样
,被徐阳这么一惊动,几只老鼠沿着锅台在撞翻了一个水瓢后,迅速的爬到房梁上,然后嘀溜着两只眼睛,打量着徐阳。
水珠沿着锅台,滴到地面,滴滴答滴答的发出声响,像是死亡时被割破的喉咙,处于这样的空间中,徐阳微微感到一丝压抑,心中也越发的不安起来。
在检查没有异常之后,徐阳就赶紧的提着灯笼离开灶房,往灵堂去了,再次看了一眼那黑洞洞的灶房,仿佛此时那梁上依旧吊着一个人,而那人正在死死的看着他。四周的温度似乎也下降了很多,徐阳用手搓了搓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然后一头钻进了灵堂之中,此时,在灵堂的这具棺材才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
在棺材上掀开一条缝,看着里面宋焘安详的尸体,徐阳松了一口气,然后就这样倚在棺木上坐了下来。
夜渐渐变得深了,出于之前的惊吓,徐阳再也不敢出去巡查了,而是将门仅仅的关了起来,自己则守着一个大棺材,警惕的注意四周的动静。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此时已经接近亥时。
夜风开始变的大了起来,呜呜的风啸声使得外面的院门咣当咣当的响着。那并不严密的木窗,夜风穿过缝隙,发出尖锐的类似口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