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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这样不行,不要因为你是大哥你就是对的。”一头直立黄发,满脸黑墨的林雀站在池塘边,看着水中的自己,抑制不住愤怒,咆哮着。
“你看,果子熟了,你可以吃,吃了就是你的;饭做好了。你可以吃,吃了就是你的;书上的字写好了,你也可以吃,吃了自然是你的喽。”一个光头年轻少年,肤若白玉,面似桃花,如不是这声音像极了苍鹰厉啸,穿透力极强,说是一个书中的神仙男儿模样,也不为过。这是林雀的大哥,林中鸟。林中鸟坐在两棵桃树之间的一条粗绳上,一手拿着卷古书,一手抵在绳上看着以为吃完桌上墨便能懂书上故事的小林雀,觉得很有意思。
“可是我还是不懂啊,我都一口吃了这么多,你骗我!”林雀用水洗着脸,越想越气。
“那先生怎么只说我懂,你们都在半路呢?”林中鸟觉得这个弟弟追求真理的勇气和干劲儿难能可贵,必须好好鼓励鼓励,那就让他多吃点?
“可我吃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懂,你快告诉我,说的什么,你不说,我就我就。。。”小林雀气的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要怎么威胁他。
“瞧瞧你,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我来替你说了吧,你就告诉白家小姑娘,让她向他哥撒谎,说我欺负她,然后让她哥把我摁在墙上,当抹布用是吧。”林中鸟跳了下来,摘了一把桃花,走到畏畏缩缩的林雀身边,一手揪住他的后领,将他脸按在水里,然后提起,将桃花揉了他一脸,又按在水里。林雀两只手就像鸭子一样,乱打水,溅起的水花,却在接近林中鸟的衣服半路,就绕了个弯,又回到水面,水中扑腾的林雀却没注意到。林雀忽然挣脱了开来,掉进了水里,露出水面,一口水朝岸上喷了过去,只是,林中鸟已经走到石桌边,望着廊道的另一侧的柱子,尽管那里什么也没有。然后不理自己的大喊大叫,径自从另一侧走了,只留下一句:“好好看书。”林雀爬上岸后,浑身都湿透了,看个屁的书,直接从廊桥那侧跑了,他决定去告诉小白,然后找大白,一起修理林中鸟。林雀经过廊道的柱子的时候,鼻子忽然觉得有点痒,打了两个大喷嚏,但他没多想。
原本热闹的池塘,就剩下风吹动书页的声音,但镇纸压着的那一页,风又怎么能翻的动呢?廊道柱子边,一道人影渐渐浮现,是林雀,只是比之刚才的林雀,年长了许多。“原来哥哥这时候就已经和我不一样了。”林雀看着书上的那个故事,那些字就像是活了起来,变成一个小孩子,在朝阳下认真的写着字,汗水流了下来,混然不知,待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字帖上,搅浑刚落下的字迹,小孩用手擦了擦下巴,而笔上的墨恰好在嘴边拂过,小孩依然不觉,继续认真写字,就像是吃了墨。东三区书斋中,黄先生正在阁楼上清扫着书架上的落灰,额头尽是汗水,一阵清风带来凉爽,黄先生看了一眼池塘方向,心情大好。
“呜~呜~呜~”一头黄发的林雀,困在一座深山里,四周阴森至极,连一声鸟叫都没有,林雀已经满脸泪水,脑子一片混乱。忽然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在林间的腐叶上爬,声音朝着林雀而来,林雀听到这声音之后,吓得停止了哭泣,只是胸脯在不断起伏着。那东西爬的很快,几乎一小会儿,就到了林雀的身后。腥臭入鼻,冰凉刺骨,林雀连呼吸都不敢,呆在地上,浑身颤抖着。一个黑色的像毒蛇一样的三角脑袋在林雀的头颅后面,猩红的三角复眼凝视着林雀,不断吞吐的分叉长舌滑过林雀的脖子。蛇头之后,是披着鳞甲的滑腻长颈,暗红的长颈上,那些红色的部分就像是烛火一样,不停闪烁。长颈下的躯干上,则是鲜艳的红色,两侧生有翼状软骨,就像是翅膀。更可怕的是,这怪物还在不断变大,两个眨眼的功夫,怪物已经变为先前的两倍之大,而软骨,迅速生长开来,两侧的树木,就像被正在收割的麦子一样,成片倒下,怪物还在变大,林雀已经吓的缩成一团。
“咻~”声尖啸而来,一枝白色尾羽的长箭射中林雀左肩,尾羽瞬间绽开,长箭未能穿透,托着林雀飞上天空。怪物张开大嘴,嘴腔里是一团赤黄的液体,上颚上两颗倒长的白玉一样的长牙尖上,正在滴落一滴滴金黄的毒液。怪物对着长箭飞来的方向,一口喷了出去。只见一条赤黄的水柱延伸开来,林地之间出现了一条宽达数十米,一眼望不到头的灰烬带。而此时,林雀被长箭带到空中,还未消失不见,怪物看都没看结果,竟盘旋腾飞而起,追了上来。正当怪物张开大嘴,追上长箭,准备一口吞下林雀之时,又是一声“咻”,一只红色尾羽的长箭,后发先至,射在白色的尾羽之上,红色尾羽长箭被撞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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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飞向天空,白色尾羽长箭则是带着林雀,加速冲向远方,怪物的行动又一次被阻挠,在空中不甘的又是一口喷下,下方燃起了熊熊烈火。而此时,怪物的身躯已经是原先的二十倍大,遮天蔽日。向上飞的红色尾羽长箭,飞到怪物上空之后,就像是力气已尽,倒栽下去,速度越来越快,片刻之后,尽然快过先前!无声无息,红色尾羽长箭穿过遮天蔽日的怪物身躯,在快要落在地面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弧形转弯,飞向第一条灰烬带的尽头。一个又高又瘦的人类男子,伸出右手接住飞回的长箭,他的左手举着一块破旧的骨盾,骨盾之后的那一小片地,是一片绿草。高瘦男人看着远处那遮天蔽日的怪物,心情沉重。在被红色尾羽长箭穿过之后,怪物就停止了变大,却更加暴怒。不断地向四周喷洒着毒液,整片山林,连泥土都在燃烧。等了很久,高大男子将骨盾放在地上,将红色尾羽长箭放回身后的箭囊之中,取下箭囊和长弓,以箭囊为枕,在骨盾上入睡,而天空中的怪物,忽然一声哀鸣,静止不动,天地之间起了大风,怪物就像是云一样,被风吹散,瓢泼大雨骤然而下,漫山遍野的大火,慢慢熄灭。一处烧焦的深坑之中,一头黄色长发的成年林雀,闭着眼,被大雨冲刷着,似乎想要洗去这沾满全身的焦臭味。
“这位将军,我们边民安分守纪,未曾做过违反铁律之事,将军为何杀我族人三百!”一个浑身穿着葛布,拄着木拐,满头白发的老人满脸悲愤的质问着面前浑身是血的猴子脸的瘦削将军。
“林大将军二公子林雀遭边民刺杀,命在旦夕,边民之中谁人擅使长弓,说出来,林二公子未死,便可给你们一个痛快,不说,我每天杀十人,将他们千刀万剐,碎骨断筋,若是林二公子就此死去,我不但要杀光这东三区边民,还要追查你们祖地,一个个杀过去。看是我白侯杀的快,还是你们边民跑的快。”白侯,世人尊称侯爷。
老人身边跪在地上的一个年轻男子,听到这句话,浑身青筋暴起,身体止不住的在颤抖。“愤怒吧,屈辱吧,要么告诉我是谁!要么你们全都给他陪葬。”白侯爷一脚揣在年轻男子胸上,年轻男子飞出去十多米远,痛苦的捂着胸吐血,双眼带着极度的仇恨盯着白侯爷。白侯爷正准备打算过去再补一脚。这时,一个卫兵跑来在他耳边说道:“二公子醒了,大公子已到,已无大碍。”白侯爷带着兵,前去见大公子林中鸟。满头白发的老人连忙向着白侯爷说:“谢将军不杀之恩,谢二公子大德大量。”看着这一幕,吐血的边民年轻人,痛苦的闭上眼,心中尽是不甘。
“我过几日便要去西海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都说了很多东西父亲不让我们去碰,并不是单纯的为了我们好。我不管你明不明白,你伤好以后,自己去书斋领罚,不是每次,都有人能救得下你。侯爷,边民的事都处理的怎么样了?”一身戎装的林中鸟坐在病床边上,交代完还在睡梦中的林雀之后,向刚走进来的白侯爷问到。
“小林雀没事吧,边民中的异民已经处理完毕,但这次情况比以往严重,我担心。。。。。。”白侯爷回到。
“储备糖全部动用吧,能救一个是一个。小雀儿这次受伤很重,更重要的是,他这次收到了惊吓,心魂乱了。我走了之后,他想做什么你尽量护着他一些吧,父亲那边算我身上。”林中鸟起身,准备回城。
“荷珠。。。。。。”白侯爷话刚出口。林中鸟就示意他不要再说。大军带着林雀回到了城中。
小林雀醒来已是半月之后的事情,醒来后,小林雀怕黑。于是,整个将军府,不管白天黑夜,在那一段时间里,都点着烛灯。但是,整个城里的人都知道,林二公子命虽然活了过来,心魂乱了。